張德全忙地應下。且說這邊幼清回了連氏屋裡,好酒好肉地吃了一頓,一家三人歡歡喜喜地說話,幼清細細地将這一路上的見聞緩緩道來,隐去了同徳昭單獨出行的那幾段,專門挑好的講。連氏和姜大靜靜聽着,時不時笑幾聲,很是高興。講到最後,幼清欲言又止,将她在徳昭院裡當差的事說了出來。連氏笑容僵住,手裡花生灑了大半,半秒後歇斯底裡地站起來喊:“不,不行!你不能往他屋裡去!”幼清一懵,未曾料到連氏有這麼大的反應,明明她連自己一雙眼肖似徳昭心上人的眸子之事都未透露。難不成姑姑早就知道麼?幼清下意識道一句:“可他是王爺,我要不肯,會死人的。”連氏聽到個“死”字,臉上一白,跌跌撞撞跑過去抱住幼清,嘴中含糊不清地念着:“不能死,誰都不能死,要好好活着,要活着……”幼清見她這副魔怔樣子,一時慌了神,“姑姑,你怎麼了?”連氏雙目泛空,像聾了一般,坐在那,神情呆滞,似是在想什麼不堪的往事。姜大歎口氣,朝幼清招招手,示意她到門外等。幼清心中焦急,在屋門口踱步,等了約莫一刻鐘,姜大撩了簾籠走出來,安慰她:“沒事了,你姑姑犯舊病,歇息一夜便好了。”幼清垂頭不語。姜大歎口氣,拍拍她的背,“相比當年她帶你投奔睿王府時的光景,如今這般模樣已經很好很好了……”憶起當年往事,姜大心中感慨良多,要不是當年徳昭被先帝打入天牢睿王府沒落,恐怕連氏和幼清是入不了府的。想起舊事,姜大免不得多問一句,“如今你的臉還會疼嗎?”幼清也有舊毛病,但凡下雨前夕,大半張臉便會隐隐作疼,鑽骨的疼痛,一發作起來,時常痛得她掉眼淚。這幾年倒好些了,一年裡最多疼上兩次,忍上半天也就過去了。幼清搖搖頭,記挂着連氏,輕擰眉頭,哀怨地說一句:“我總覺得姑姑有事瞞我。”姜大慈祥地一笑,擺擺手,“沒有的事,你是她的心頭肉,她瞞誰都不會瞞你。”幼清隻得點點頭,“是這個道理。”兩人沉默。月亮攀上牆頭,牆外頭隐隐傳開府裡打更人的聲音。已是庚戌時分,姜大送她往跨院去。她本來想說齊白卿求親的事,繞繞彎彎的,終究是沒能說成,便想着下次再說。反正齊白卿不會跑。等回了屋,才發現她同崖雪一個屋子,物什包袱都已經被人打點好了。心情當即舒朗起來。從前在大花園裡,睡得是通鋪,沒什麼自由,如今入了跨院,兩個人一間屋,又是和崖雪,自是高興得很。崖雪見了她也高興,兩人叽叽喳喳說了大半夜的話,心動他這一問,心思呼之欲出。來喜輕聲試探問:“爺要見她麼?奴才這就讓人将她找來。”徳昭雙手負在背後,兩眼睛一眯,挺拔而立,默不作聲。這便是默許了。來喜忙不叠地找人去尋,不多時小太監回來禀告:“回爺,沒見着幼清姑娘,門房的人說她找花瓶去了,現在正挨個屋裡找花瓶呢。”徳昭斂起眸子,斜眼探向來喜,語氣冷淡,“看來你這個大總管是當膩了,找花瓶?爺怎麼記得當初點的她掃院子,嗯?”來喜大驚失色,伏地跪下請罪。徳昭輕哼一聲,拂袖離去。乙酉時分,天空騰起火燒雲,赤霞濃得像是要傾瀉而下。幼清跑得汗涔涔,後背濕了大片,氣喘籲籲地往跨院走。花瓶她也找過了,幾乎翻遍了所有屋子,壓根沒人見過那個花瓶。她剛踏入院子,守門的小太監立馬喊起來,“呦呦幼清姑娘,您總算回來了,快,快跟小的來。”幼清迷茫問:“怎麼了?”“爺找您呢!”幼清“啊”一聲,不敢耽誤,連忙跟着小太監往書房去。經過庭院時,迎面望見兩個穿盔帽墨色馬蹄袖的二等太監,中間拖着個人,奄奄一息,披頭散發。擦肩而過之際,隐隐聽見是個女子,細着嗓子喊“主子爺饒命”,幼清一怔,停住腳步往後探。是輕琅。幼清猛地一震,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不敢再看,忙地收回視線。徑直走到廊下,來喜早已候着,見她來了,上前迎接,壓低嗓子道:“姑娘您跑哪兒去了,可害苦咱家了。”換做平時,幼清定會小心謹慎地問上一句“怎麼就害苦您老人家了?”,但如今她滿腦子都是剛才輕琅被拖出去的畫面,壓根沒有心思管别人。來喜笑,指了指院門口被拖下去的輕琅,“今兒個的事都查明了,姑娘莫怕,這院子裡容不得這樣作怪的人。”尤其是手段如此淺薄愚蠢的人。幼清張嘴欲問,來喜搖搖頭,示意她快些進屋。幼清淺蹙呼吸幾下,捏了捏半拳頭,彎腰入了書房。一入屋,笑容端起來,眉眼燦爛,彎腰就福禮,“爺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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