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剛巧碰到小鴉師妹,她說……這是給你的……”青年打趣道:“桃樂居的糕點與山香食驿的烤乳豬,你小子倒知道如何享受口腹之欲。”
厭也站起來,視線從食盒上挪開,盯着眼前之人,“給我的?”
“嗯。”
“給我一個人?”
“師兄,你是個不會說謊的人。”
林殊星擡手扶額,食盒确實是小鴉師妹給他和少年兩人的,但他這麼說隻是想促進一下少年厭與小夥伴們的關系嘛,這心無雜念的臭小子,一點也不懂得人心。
“吃你的點心吧。”林殊星放下食盒,帶着微紅的耳根轉身離開。
厭掀開蓋子看了兩眼,拿出枚桃花酥放進嘴裡,脆軟的外層在他嘴裡破碎,不甜不膩的味道清香四溢,包裹的花餡随着唾液一同融化,少年盯着手裡的剩下半口的桃花酥,腦中不知怎的突然浮現出青年耳根後的那抹粉,思緒魂遊之間,屋外的交談聲讓厭醒神。
門外石桌旁,許辰正與林殊星聊天。
——又是他。
厭摳了摳繃帶下瘙癢的皮膚,把最後一口點心扔進嘴裡,漆黑的眸深邃發亮。
少年養傷期間渾渾噩噩,居小鴉與扶青山以為他是新晉師弟,便隔三岔五跑來找他玩,與他聊天、嬉笑,帶他暢遊整座七枯山,林殊星這位大師兄更是将少年當做自己的弟弟般照拂,他找出自己的舊衣服給少年穿戴,對方還不能落地行走時,青年帶他一步一步訓練直至他能再次站立、如常人一般行動,康複訓練是磨人且枯燥的,連厭這個當事人都有想要放棄的時候,但林殊星沒有,他的溫柔與堅持讓厭不理解,卻又無法自持地生出種欽佩之情,覺得這人還真是有耐心,不怪得整個無情門的人都那般尊敬他。
與林殊星同住的時間久了,厭便慢慢發現,白衣青年的那份溫柔并不隻對他一人,那不是殊榮,亦不是有目的的示好。
而是一種……習慣。少年時常見到有人上門與他大師兄談天,聊如何能增進更多修為,如何煉化更純粹的元神,如何能及早發現與化解心的魔障……
林殊星總是願意為他的師弟師妹們授業解惑的,他跟那些人坐在門口的石桌旁論道,興起時,甚至就地打起坐來,微風卷着花瓣在青年身邊打轉兒,白衫青絲微擺,不知道多少次,沈厭撐在窗邊,隻覺得心動無邊。
厭并未踏入修道之門,他骨齡已滿十五,又不似兩個夥伴居小鴉與扶青山那般被家中看重,早早的修築了元神,隻等着被仙人道門看上眼後拜師收徒,順理成章踏入修煉世界。
比起被給予厚望光耀門楣的居、扶二人,厭不過一介鄉野小孩兒,或許在很多人看來,他那孤僻怪異的性格倒跟他的出生乃是絕配,對此,無情門内其他人也有不少議論,隻不過都讓林殊星壓住了,并未傳至少年耳内。
傍晚時分,灼眼的日光漸漸消失在雲海間,橘色晚霞遮天蔽日染大半個天穹,東邊的桃花密林搖搖擺擺,夜風将柔弱無骨的花骨朵兒吹散,紛飛的花瓣卷到空中,伴着細密下雨的落在庭院中,這時的天還沒有徹底的黑,卻已讓人看不清路了。
厭在房内寫字,他不識字,他的字都是在遇到林殊星後,對方教給他的,青年溫柔而不世故,并未教他學習多麼生僻的字眼,反而從他的名字開始,然後是青年的名字,然後是居小鴉和扶青山的名字……這樣下來,如今的厭已經會寫十多人的姓名了。
姓名……
厭停筆,沁着墨的筆尖于紙張垂直,他盯着自己剛寫下的「厭」字,黑眸中浮現一絲怪異與好奇,為何他沒有姓?
濃重的墨滴到微黃的宣紙上,在上面落下渾圓的黑點,支起的窗給了夜風灌進來的機會,未被硯台壓住的紙張卷起一角,厭抿了抿唇,他坐回椅内,有些懶散地将毛筆扔到桌案上。
少年的視線掃到自己被繃帶包裹住的五指,他将右手握成拳形,又攤開,不同于白日的溫熱,清涼的夜風讓厭覺得清醒,雨後空氣清新,門外整個世界幹淨的就恍若被洗滌過似的,可他就是覺得這沒意思,修道、練功、玩樂……
若有似無的樂聲讓厭擡眸。
箫?少年望向窗外,陡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人怎麼還未回來?
厭不喜歡等待和猜想,他挽好小臂上的繃帶,循着蕭聲的方向找去,少年瘦弱單薄的身軀穿梭于桃花林間,藍黑的雲層遮住了小半個月亮,但月光依舊皎潔,朦朦胧胧地灑下來,如同清紗般籠罩着大地的每一處人與物。
“誰啊?”前方傳來詢問。
厭頓住腳步,他還未開口,就看見居小鴉提着燈籠一躍而下,站到他身前,少女看到厭也很驚訝,厭的視線落在對方手裡提着的那盞燈籠上——是個紙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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