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輕輕幫他擦拭掉發迹冒出的汗珠,明明是在發燒,可汗卻冷得凍人。蒼白的嘴唇緊緊地抿着,不時發出幾聲低咳。那天,對他的态度不應該那般強硬的。猛然,她意識到她心裡的想法,她竟然在後悔。後悔這樣對他,這怎麼可能呢?他以後可是靖安侯府的敵人,她竟然在後悔對敵人太過殘酷!她猛地收回貼在他臉邊的手,嘴唇翕翕合合,說不清也道不明。她陡然生出一種惱怒,他為何會對她這般好?像她對他這般不敬的人,他為何要對她這般好?可她卻不得不承認,如果當天他沒有喝住她,沒讓她将事情宣揚出去,怕是宮裡人都要知道太子被太子妃氣得哮喘複發。之後也是他,當機立斷讓她裝病,對外宣稱太子妃身體有恙。借着這個由頭掩飾真病了的太子。她就是再心盲,也知道,他這般做為她省卻多少麻煩。且不說她的名聲,就說崔鳴和齊嬷嬷要是知道她的欺瞞、還氣病了太子,怕是會将她這個太子妃視為仇敵吧。他為何要這般做?她面色複雜地望着床上低喃出聲的男人,突然有些疲憊。自從重生,她時時刻刻提着心,生怕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将靖安侯府推入陷阱。她為了調查一切,嫁給他,戒備他,甚至想過未來他陷害靖安侯府的時候如何殺掉他。想到這裡,她不禁用雙手捂住臉深思,她是否做錯了。為了不知未來會不會發生的事情,将現在的一切都賭了出去。“水。”低弱的聲音瞬間将童珂從深思中拽了從出來,她急忙起身跑到桌前,摸着福字不斷頭紅篆銘文提梁壺溫度正好不燙手,才倒了一杯清水。她小心地捧着茶杯輕輕将太子扶起來,往他身後放了軟枕讓他靠着,将茶杯放到他嘴邊。他垂眸看着她捧着茶杯的手,纖細白皙,稱得上“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可也是這雙手生生将他從美夢中拖出來,碾碎。他喝了清水,感覺喉嚨滋潤了不少,将額頭上的帕子取下來,“這個不會管用的,喝了藥低燒幾日自然就褪下去了。”童珂難得有些手足無措,心虛地接過茶杯和帕子,慢吞吞地将東西放好,又慢吞吞地挪到床邊。太子哪裡看不見她的動作,不知該喜該悲,最起碼她還是關心他的不是嗎?他拍拍床沿,壓下咳意低聲道:“坐到這裡,咱們說說話。”童珂順着他的意思坐下,就被他拉住了手放在他的臉頰上。溫熱的體溫要比她高一些,她卻覺得他像是火爐一般熏熱她的臉頰,她沒有像往常那般試着抽手,順從地依着他的動作。“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為何要嫁給我,”太子閉上眼睛靠在床頭:“我總覺得既然已經是夫妻,生死榮辱就被拴在了一起。你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童珂無言,不是的,皇家夫妻生死榮辱隻是依仗男子罷了。太子妃、皇後、太後……無論是多高貴的女人,在皇宮裡都不過得仗着男子的威勢,不是丈夫就是兒子。太子猛地睜開眼,瞬間捕捉到她臉上的表情,沒有容她反駁就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承認,所以我想讓你生個嫡子,能讓你一輩子依靠的嫡子。”說着,他苦笑:“隻是我沒想到你竟然不想要。你……”“因為我不是尋常女子!”童珂打斷他的話,面帶淩然:“而且,嫡子又能給我什麼?榮華富貴?我已經有了!高貴的身份?我也有了!我為什麼還要冒着生命危險生一個不知前途的孩子?你可能不清楚,女子年幼生子有多麼危險。有多少京城貴婦為了鞏固地位生孩子難産而亡!我不想落得這般下場。”她掙開他的手,站起來挺直腰背,“如果我想要權勢、地位,我會自己去取,不會利用孩子。如果要生孩子,那我的孩子一定會受盡世間寵愛。”太子怔忪地看着她,隻覺她言辭之間面龐熠熠生光,光彩奪目。如若他的母後也是她這般想,他是不是不用承擔這副破敗的身子、不堪的身份!“咳咳咳咳……”童珂見太子又咳了起來,連忙幫他順着胸腔,卻聽他輕笑:“既然你還不想懷孕,那就随你好了。”一句話惹得童珂驚詫地看着他。太子蒼白的臉色似乎有了些生機,“隻是要瞞住别人,尤其是父皇和崔鳴。父皇雖然從來沒有提及過孩子,但聖意難測,我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會高興還是生氣。就當事情沒發生過,一切順其自然好了。”童珂聞言心裡複雜極了,他為何要對她這般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的那個三個陪房丫鬟也要好好囑咐,千萬不能洩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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