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地一次,她和淩涵清對同一個人産生了興趣。
她相信這個人不是來落井下石的,沒有理由,直覺。
隻見那水靜帆恭恭敬敬地向淩涵清行了大禮,無視老臣們怨毒的目光,在淩涵清的注視下依舊從容不迫:“聖上明鑒,任丞相非但有罪,而且其罪非輕!”
淩涵清微微點頭,雙目之中透着欣賞。
老臣們難免泥古不化,還是年輕的讀書人知事!尤其又是世代經商的,畢竟不同于那些讀腐了書的!
“你且起來說話吧。”聖明偉大的皇帝對于得意的子民,從來都是寬容而仁慈的,哪怕他此刻并沒有功名也不重要。
水靜帆從從善如流地站了起來,侃侃而談:“官官相護,莫不如此!任丞相與諸位大人素日交好,倒也難怪諸位大人這般為他開脫了!”
已經在地上跪了半日,老骨頭都有些發麻的諸位老學究們臉上自然是挂不住的。且不說被一個後生晚輩銅臭商人當面指責有多麼丢面子,最重要的是,此人口口聲聲說任丞相有罪,豈不是要慫恿皇帝棄糟糠寵那妖婦?
當下便有人直着脖子怒罵起來,水靜帆也不在意,依舊從容地笑着,桃花眼掩着萬種風情:“相府嫡庶不分,早已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莫非衆位大人不曾聽聞,任丞相早年為了納一賤婢為妾,與發妻反目,緻使發妻枯守佛堂數載,郁郁而終?莫非衆位不曾聽聞,那賤婢把持相府之後,慫恿任丞相将唯一嫡女棄擲偏院十餘載任其自生自滅?莫非衆位不曾聽聞,相府嫡女衣食用度,比之庶女院中灑掃之婢尚且不如?相府嫡庶颠倒久矣,正道不存,已非一日之功!諸位今日信誓旦旦替任相開脫,莫非諸位家中亦有寵妾滅妻,悍婢欺主之事麼?”
那幾位原本直着脖子瞪着眼正要拼着一死以維護正統的老臣們早已暗暗點頭,幾乎連跪麻了的老腿都忘了,淩涵清卻越聽越不對,欲待喊停,已是騎虎難下。
任丞相見事有轉機,早已跪伏在地叩首不已:“臣有罪,臣有罪……”
淩涵清雙手成拳,掩在袖中“咯咯”直響。
好一個水靜帆,居然給他唱這麼一出!
口口聲聲寵妾滅妻,是在罵任丞相,還是在罵他?
岚衣之母在他的口中是“賤婢”,那麼岚衣又是什麼?
岚衣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庶女,這幫學究為什麼不肯給她一個立足之地?
說到底,都是任素衣這個女人的手段,她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那幫老學究都收服了!這樣的女人,心機如何會不重?何況當着他的面都可以絲毫不給岚衣留面子,背着人還不知如何刁鑽刻薄呢!
看來水靜帆也是她的人,否則怎會這般費盡心機幫她說話?棄擲偏院十數載不聞不問?他可真能說!一個被棄之偏院十數載的孩子,如何會像她這般精明?她懂得的,分明比一個讀過萬卷書、行過萬裡路的人還要多!
很好,看來這朝裡朝外,都是時候好好整頓一下了!
水靜帆,你以為你控制了京城的所有米糧鋪子,我便當真不敢動你麼?
任素衣,原本念着一場相聚,容你在宮中尊榮也并不難,誰料你這般心胸狹隘,如此便莫怪他人無情了!
第六十八章徹底消失
淩涵清冷然一笑,在場諸人俱是心神一凜。
等待他們的俱是未知,但天威面前,從來就沒有退路。
他們管的不是皇帝的家事,而是這天下正道,是天下賴以為系的禮法綱常!
下跪的老臣俱是凜然無懼,就算此刻死了,也可以圓了流芳千古的夙願,自此無憾了。
任素衣并不想承那幫老家夥的情,她知道他們不是為了她。他們自為信仰殉道,與她何幹?
可是那個桃花眼……
他是為了什麼呢?一個待考的舉子,尚未領略過一日大權在手的風光,縱使富可敵國,也會有一些遺憾的吧?他是為了什麼原因,可以放下所有,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開罪這天下之主呢?
為了她?鬼才會信!為了任丞相?為了權勢?一個人如果連性命都保不住了,其他的追求還有意義嗎?
此時的殿中,所有宗親臣子,早已是呼啦啦跪了一地,除了淩涵清和任素衣以及他們身後的宮娥内侍,其他人等俱是跪伏在殿中,連頭都不敢擡。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呢,感覺就是威風啊!任素衣冷笑着:帝王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是不是?這些家夥都怕殃及池魚呢!
跪在最前面避無可避的,是兩鬓斑白的任丞相。
任素衣忽然有些心酸。
戲文之中,此人應該是一個冷酷無情、惹人厭憎的封建大家長,可是此刻的他,也未必不是一個卑微可憐的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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