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弑父殺妻的亡命之徒,再殺幾個人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難事了,我們萬不能報以僥幸,除非這人落網,否則他隻要來過一次,必定就會有第二次。”
清清在這樣的話語中鎮定下來,她如何不明白這樣的道理?
喪失人性的冤魂厲鬼,她冷靜泰然,手段從容,不知處理過多少,可比鬼還莫測可怖的,向來是人心。她從未與真正的窮兇極惡之徒對上過,她沒有必得的把握。
“師姐不必煩憂,”身邊的少年又開口“我來便可。”
說着,他翻身坐起,随手披過挂在床頭的外裳,提着劍就要走出去。
清清愕然,忙拉住他:“你想做什麼?”
他側過頭,似乎噙了一絲笑意:“師姐忘了,我被師父救下之時,已經被追殺了十五日。”
“追我的有三十餘人,遇上師父時僅剩七人,其餘的……”
少年背對着月光,輕輕地說:“都被我殺了。”
第21章無恒
吳恒蹲伏在竈台後面,把身體盡力隐蔽在柴火堆中,如此艱難費力的姿勢,他已經維持了有兩刻鐘,他不知道方才那個女孩會不會折返來。
腿腳開始變得僵硬酸麻,腹中的饑渴更讓他難以忍受,他仍不敢輕舉妄動,不,本不該是這樣。
他本想在山中采摘些野果果腹,但遍尋不着,平日裡滿山跑的野味也統統銷聲匿迹。在冬日的青屏大山内流離了近十日,他實在受不了了。
想着身上是有錢财的,可以去買點吃食,可他提心吊膽來到鎮上,喬裝成流浪漢呆了兩天,竟發現不少人在談論除夕夜江米鎮發生的慘案,人潮紛湧處還張貼着他的畫像,他隻能倉皇逃離。
他逃回山上,注意到了這處人迹罕至的小道觀,在附近山頭流連了兩日,他意外地發現,這觀裡似乎隻有一男一女兩個半大的娃娃。
大人去哪了?他無法深究,每每到飯點,觀中飄出香味,這讓他五髒六腑如同百蟻啃噬一般難耐,腹中明明空空如也,卻仿佛有一股惡火在靜靜地燒灼,燒得他痛苦萬分。
餓,太餓了。
今日他們似乎又煮了麻辣魚,吳恒趴伏在觀外的樹林裡,嗅着這令人鼻尖發癢的香氣,恍恍惚惚地,眼前出現了一個婦人執着湯匙,站在煙缭霧繞的竈台邊,俯身往鍋裡加鹽的畫面。
那是他的妻子,她口味重,最愛他做的水煮魚,每次都要多放一倍花椒才能讓她适口。
她常常嗔他:“味道輕些也不要緊,每次都順着我的口味來,花椒錢都多花了許多。”
而除夕那晚,她死在了他的刀下。
不止她,還有她的父母,他們的孩子……不,那不是他們的孩子,是不知哪裡來的野種!
野種!他咬緊了牙關,想到他質問妻子時,妻子滿臉的難以置信與失望的淚水,賤人,真會裝!他要嶽父母說清楚,不要把他吳恒當傻子,但他們隻罵他被豬油蒙了心。
是,他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被嶽父母多年來的寬容關心所迷惑,被妻子的溫柔小意弄得找不着北,傻乎乎地以為自己雖然一窮二白,是個倒插門的便宜女婿,但他們仍把自己當一家人。
他們幾個才是一家人!事發了互相包庇,他吳恒不過是個窮女婿,誰都看他不起,就連一雙兒女不是自己親生的,也被蒙在鼓裡五六年,得他人點醒才知道。
他父母雙亡,本以為自己三生有幸,能又能體會家庭的溫暖,他愛護妻子,恭敬長輩,将小食肆開的有聲有色,日子好起來了,明明一切都好起來了……
“阿蓉還是那般貌美,”年關将近,在外經商多年的鄰居來他店裡,沖他暧昧地笑“那身皮肉想必也如當初一般雪嫩,吳兄好福氣。”
他不懂那是什麼意思,他将原話告知了妻子,妻子隻是沉默,他慌了,她才說——
“那時年少無知,所遇非人。”
她埋首在他胸前痛哭,他隻能給予擁抱與撫慰,一遍遍告訴她沒關系,不是她的錯,他無所謂……
他真的無所謂嗎?
他如往常一般去店裡,跑堂的小二正和墩子竊竊私語,見了他卻慌忙散開,這是什麼意思?
食客在席間大聲談笑,酒過三巡,開始談論些葷俗不堪的内容:“誰會要别人用過的破鞋啊?”
他疑心是在影射他。
恍惚出了店門,走到街上,又遇上了那個鄰居,他厭煩至極,想避開,那人卻自己纏上來。
仍是那般可惡的笑:“吳兄!哈哈,上次喝了兩滴貓尿,說了幾句對嫂子不敬的話,你可千萬别忘心裡去啊,都是老黃曆了……”
後來,那張臉眉骨斷了,鼻梁歪了,眼圈烏青,再也做不出惹人生厭的笑容,他被衆人拉開制住,那張臉的主人朝他憤憤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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