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隐匿行迹,他一路低調而行,除了讓随從進城采辦補給之外,平常都歇宿在野外,隻是苦了霍玉書這個千金小姐。終于,在抵達華都前一夜,霍玉書發起了高燒,這讓他和霍弗遊心急如焚。好在霍弗遊當日曾經接了練鈞如的一塊令牌,進城的時候并未遭到留難,一行人好容易找到一家客棧安頓下來之後,闵西全便不得不考慮将來的打算。如今他離開夏國,倉促布置的一些人手也肯定會遭到鬥家剪除,唯有暗中留下的幾手棋子可能發揮出一點作用。但是,他流亡中州已成定局,國内忠于他和父親的軍隊有多少,他自己都說不準,要像承商君湯舜方一樣據守譚崆城隻怕不容易。唯一的一點優勢就是,孟嘗君鬥禦殊并非闵氏一族,易姓篡位的話必然會遭到群起而攻之。“嶽父,如今之計是要趕緊見到天子,你進城的時候出示的那塊令牌似乎不是凡物,究竟是怎麼得來的?”闵西全見内室中的大夫正在皺着眉頭診病,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不免就想到了入城的那一遭。霍弗遊卻不想輕易透露出自己和練鈞如的關系,随意捏造了一個借口含糊了過去,這才用不安的目光望着病榻上的女兒。許久,那大夫沉着臉地走了出來,“這位少爺,尊夫人的病原本并無大礙,但由于耽誤了時間,病勢已經很沉重了,要徹底治愈着實有些困難。我這裡留一張藥方,你先讓尊夫人吃幾天,若是沒什麼起色,你們就另請高明吧,我也無能為力!”一席話聽得闵西全和霍弗遊臉色大變,這個時候,霍弗遊再也難耐心中驚惶,盤問了幾句後也來不及打招呼,急匆匆地沖出門去。他隻有這一個女兒,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不能坐視女兒有什麼危險。闵西全望着霍弗遊奪門而去的身影,目光中閃現出一絲陰霾,轉眼又平和了下來,仔仔細細地端詳着大夫遞過來的藥方。練鈞如得到闵西全一行人入城的消息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正打算派人去接洽,姜明就匆匆來報,說是霍弗遊在門外請見,這讓他大大吃了一驚。當他再次見到這位伯父之後,對方全然一副憔悴蒼老的模樣,和當日的沉穩大相徑庭。練鈞如斥退了所有仆役,這才上前躬身問好,随即低聲說道:“霍伯父,你們入城的消息我已經知道了,不過,你這麼急匆匆不避嫌地來見我,究竟所為何事?”“玉書病勢沉重,我顧不得那麼多了!”霍弗遊長歎一聲倒在椅子上,勉強振作精神懇求道,“鈞如,我如今已經亂了方寸,你一定要救救玉書!我隻有這一個女兒……”練鈞如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猶豫片刻就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世子不能住在客棧裡,我和石大人已經安排了城中一處府邸,你們先安置在那兒,我立刻派太醫過去!唔,伯父,我現在就派馬車送您回去,您一定要小心一些,鬥家在華都眼線無數,稍不留心就會出差錯。”霍弗遊大喜過望地随車離去,練鈞如卻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和闵西全頗有交情,深知此人秉承了其父多疑陰沉的性子,霍弗遊限于局勢,定然不會對闵西全坦白這一層關系,那麼,翁婿之間就多了一絲陰影,看來,應該設法讓霍弗遊脫身出來才是。闵西全見霍弗遊出去一趟之後便帶回來一駕馬車,頓時大為驚愕。然而,此刻的他猶如案闆上的魚肉,加之霍玉書又是重病不醒,因此隻得毫不猶豫地抱着妻子上了車,四個随從也一同跟了上去。就在這駕馬車離開客棧半個時辰之後,鬥家的眼線循着各種線索找到了這裡,最終卻無功而返。“嶽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闵西全見為妻子診病的竟是朝中太醫,心頭的不安和恐慌頓時更深了,如今他能夠倚靠的就唯有嶽父一人,若是霍弗遊再背叛他,他就唯有死路一條了,“難不成嶽父在中州的那個朋友如此神通廣大,就連太醫也能夠輕易請到?”霍弗遊暗歎一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世子殿下,待會你自然會知道,此處乃是石家的别業,安全可保無虞。到時自然會有人來見我們,至于太醫為何會來,你就不要追問了!”他想到那次和練鈞如的初次會面,頓時百感交集,若非有那一層關系,他豈不是隻能看着女兒遭罪?“世子殿下,我就算想要害你,總不成連玉書都搭進去吧!”闵西全心緒稍安,但依舊無法全然放心,畢竟,一旦失去了所有可以憑借的東西,他就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而已。他曾經在中州為質多年,深知太宰石敬往日的秉性,絕不會率性而為地收容自己這個流亡世子,背後一定還有他人撐腰。想到這裡,他的神情漸漸輕松了下來,當初那麼艱難的質子生涯都能夠挺過來,如今他也一定能夠順利過關!直到蠱惑許凡彬奉命操練新軍已經足足兩個多月了,眼看着這些從未經曆過戰陣的年輕人一步步成長起來,他的心緒也逐漸甯靜了,再也沒有起初患得患失的心理。炎國内鬥愈加激烈,但這一切已經和他不再相幹了,換言之,無論勝者是何方,如今他已經再也不能回到故土,再想這些無疑是自找煩惱。“啟禀大人,外間有人求見,自稱是陽平君殿下的使者!”一個軍士匆匆奔來,單膝下跪禀告道,“大人是見還是不見?”許凡彬眉頭一皺,想到當日先和練鈞如商量的情景,臉色漸漸舒緩了開來。如今新王姜偃年幼,況且觀其性情,相比先王姜離托孤的另幾位大臣來,似乎更信任練鈞如,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你去請他進來,記得繞開正在訓練的甲士,不要驚動太廣!”他點點頭吩咐道,“唔,就将他帶到我的營房好了!”盡管軍營之中沒有任何仆役,但以許凡彬的身份,還是有幾個親兵伺候起居,因此營房之中井井有條,案頭還擺放着幾部兵書,看上去書卷氣頗濃,和尋常武者的房間大相徑庭。然而,壁上懸挂的那柄寶劍卻帶來了幾許殺氣,給整個營房添加了一點凝肅的氣氛。姜明筆直地站立在室内,眼睛卻不住打量着那天子禦賜的寶劍,心中又轉過了行前主人吩咐的話。正思量間,營房的門被人推了開來,隻見許凡彬一身甲胄疾步踏入,臉上絲毫不見往昔的溫和。“小人參見許大人!”姜明立刻跪叩了下去,深深地低下了頭,“殿下命小人相詢新軍狀況,還請許大人能夠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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