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懿聽得心中悸動,又想起眼前的人即将成為自己的婆婆,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娘!”“好,好!”金洋伸手撫摸着孔懿的頭發,眼中水光乍現,“想不到我也到了作婆婆的時候,今後鈞如就交給你了!”她突然想起練鈞如帶回來的那個紅綢包,又想起了和霍家斷去的姻緣,心中不由有些感傷,猶豫再三後還是打開了妝台的抽屜,鄭而重之地取出了那個紅綢包,一層層地揭了開來,赫然是一支無暇美玉制成的玉簪。“練家當年窮得很,這是我嫁給鈞如他爹的時候帶來的東西,也算是娘家給我的唯一陪嫁!”金洋含笑将玉簪插在了孔懿的秀發上,微微點了點頭,“既然鈞如都已經把你帶來了,我就把它送給你了!”練鈞如見孔懿眼睛通紅地從内室中走出來,頓時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想問個分明,卻得了好大一個白眼,隻得摸不着頭腦地等着父親的教訓。練雲飛卻是一個實在人,略略關照了幾句之後便不再唠叨這些,反而追問起婚期來,鬧得練鈞如頗為無奈。和孔懿雙雙回到欽尊殿,練鈞如才長長籲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解決了這一次的情感危機,他算是能夠安心處理别的事情了。誰料,他才想和孔懿說些政事,便發覺對方的神情很有些詭異,頓時把話頭縮了回去。“練郎,你是不是真的不會娶炎姬殿下?”孔懿的聲音幾乎比蚊子還低,但問出來的問題卻刁鑽得很,“王命已下,雖然炎侯有異議,但你若是反悔就正中了他的下懷,到時候指不定會傳出什麼謠言來……”無奈的練鈞如隻得伸手掩住了孔懿的雙唇,“懿姐,這件事情我們先不提好不好?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我不覺得炎姬殿下會輕易答應,以後再說吧!炎侯國内未定,應該會很快将炎姬接回國去,他不僅不會答應這樁婚事,而且會竭力反對。我不妨把話說清楚了,我确實不是不喜歡炎姬,但是,要把婚事和政治摻和在一起,這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這,就是我唯一的底線,想必對于炎姬殿下也是如此!”當晚,兩人纏綿良久,卻一夜無眠。次日,練鈞如又得到了一個莫大的好消息,潘有碩成功奪取了族中大權,暗中派兒子前來聯絡,随行的還有三個遊商家族的代表。練鈞如自知如今己方實力有限,哪裡會放過這樣送上門的好事,二話不說就吩咐老金做出安排,悄悄地在一處荒廢的宅院内接見了這些人。不過,在見到這些号稱微弱勢力的代表之後,練鈞如方才發覺,遊商的勢力遠比想象中更為龐大。潘有碩的長子潘從甲帶的護衛中,除了兩人乃是自己當初派過去的之外,其餘兩個都是頂尖高手,而奉家、齊家、胡家都帶了不少好手,足可見多年遊商生涯的積累豐厚。不過,這些人舉止畢恭畢敬,言辭更是謙恭無比,一來二往,練鈞如便懂得了他們最需要的東西。“各位出身遊商世家,想要的卻是世間的權勢,心志果然不小!”練鈞如微微一笑,目光卻變得冷淡了下來,“各位想必知道律法的森嚴,士之子世代為士,商之子世代為商,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不過……”他見在場諸人都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态,故意頓了一頓,“你們也都看過真正富商大賈的聲威,絕不弱于國侯,而你們遊商之所以上不了大台面,不過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後援而已。”“殿下所說極是,我們……”潘從甲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剛要說些什麼就被練鈞如揮手止住了。“總而言之,一旦事成,我絕不會苛待了你們!那些如今的富商大賈能夠享有的,你們也能夠得以染指!隻不過,若要為官,就隻能脫離族籍了!”練鈞如斬釘截鐵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面上的笑意更深了。挑釁一人獨留華都,炎姬陽明期卻覺得日子頗為逍遙,唯一不足的就是沒有母親陪伴身邊而已。不過,許凡彬的歸來讓她又找到了一個傾吐心事的去處,她可不想搭理國中的那點糟心事,橫豎炎侯的位子誰都奪不走,父親不滿的不過是因為陽無忌并非他擇中的人選而已。除此之外,她也知道父親一向不喜歡旭陽門插手國事,這一次的沖突與其說是陽無忌和父親的較量,還不如說是她那位堂叔父陽千隽和父親的博弈。這一日,炎姬隻帶着四個随從造訪了許凡彬的新府,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她随意掃了一眼,不過日功夫,這座禦賜府邸便換了一副模樣,齊齊整整大氣通透自不必說,就連仆役也都是訓練有素來往成群,足可見新王的寵信。“大哥,我又來叨擾了!”炎姬見許凡彬匆匆忙忙迎了出來,不由笑着上前偏身行禮,“你如今可是起居八座一呼百諾,真是要恭喜了!”許凡彬隻得無奈地苦笑了兩聲,吩咐了身旁兩個僮仆幾句便和炎姬并肩而行,臉上并沒有幾分喜色。“旁人也許會以為我貪慕富貴,小妹你冰雪聰明,自然知道我這番選擇的道理!唉,師恩深重,奈何君恩也同樣難以消受,我真是百般無奈才選擇了如今的路子!如何,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炎姬隻是淡然一笑,施施然地在一張石凳上坐了下來,“還能怎樣,如今陛下擺明了要用先王遺诏為我主婚,我最多隻有拖着而已,總不成還要我興高采烈地接受?就比如說現在陛下下诏為你和明萱姑娘主婚一樣,你就算再高興,應該也不會貿然領受這份好意吧?”許凡彬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猶豫着問道:“你當初明明屬意那位殿下,就算父侯不滿這樁婚事……你也不該拒絕才是,嫁給他總比嫁給那些虛僞好色的貴胄子弟好吧?”“算了,大哥,不要糾纏在這些事情上了,我如今想都懶得想,估計那位也是一樣,緣分一物向來缥缈,誰都解釋不清,你就姑且認為我倆沒有緣分好了!”炎姬突然劇烈咳嗽了兩聲,用帕子掩口擦拭了一下之後,不動聲色地将其掩在了袖子裡,“倒是母夫人這一次為了父侯殚精竭慮,大異于往昔的恬淡,我總覺得其中蹊跷……對了,上一次四夷之亂來勢洶洶卻又突然沒了後續,天知道這些兇殘成性的人會不會趁機經略中原!”許凡彬驟然色變,待要出口反駁卻又覺得此話着實有理,頓時愣在了當場。中州官制向以司馬統禦軍士,但這一職位的大權早就被伍形易奪去了大半,如今他要做的卻隻是努力招募訓練新軍以備将來使用。好在這兩年勉強算是風調雨順太平安泰,莊稼的長勢一直不錯,府庫的貨色也始終充盈,真要打起仗來還能勉強應付。不過,中州的太平是四國擊退了四夷進犯換來的。換言之,久未經曆戰陣的中州,一旦兵戈再起,是勝是敗眼下根本無法猜度。“小妹,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總有七八成可能,我改日一定禀告陛下早作準備!唉,才太平了這麼一點時日,難道四夷就已經又積累了足夠實力?”許凡彬想起那一次在空中觀戰的情景,眼見北狄大軍勢如破竹的攻勢,心中不由湧起一股冰寒刺骨的情緒,潞景傷,那個号稱天狼王的男子,應該不會滿足于沁城一座城頭堡的。在許府足足盤桓了兩個時辰,炎姬才沉着臉上車離開。從國事不可避免地談及家事,最後竟引到了她的母親身上,許凡彬甚至還隐隐暗示,母親莊姬當年有一段極為隐秘的經曆。盡管她也曾經在深夜看到母親對月長歎,也曾看過母親閉門将父親關在門外,更曾經看過那一疊浸着淚水的詩稿,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一個現實,那就是許凡彬所說的,國中很多事情都和自己的母親莊姬有關。馬車行至半路便突然停住了,炎姬原本還不在意,聽得随車侍從武士和人争吵,她便不由掀開了帷幕一角,悄悄地張望了兩眼。大約是由于這駕馬車沒有任何貴族裝飾,對面的車駕無論如何都不肯讓路,些許小事竟有僵持不下的架勢。終于,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小事攪得焦躁不安的炎姬終于發話道:“不用吵了,問明他們的來曆,以後再作計較,現在讓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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