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臨靜垂了垂眼,“他慣常用那把雙開刃的半刀半劍,還記得他與我說過這武器的來曆,那半刀半劍乃是海硯山老刀聖的師父親手打造而成,出自昆山寒門,出手一擊斃敵,絕不含糊。他給這武器取了個足夠傲氣的名字……”
“囚刀斷劍。”殷羅接話。
兩人的視線隔着四方桌碰在一處,池臨靜微微颔首,“宣紙上那股香氣,很像他身邊的那紫金獅子毛發的味道。北遼與南夏第一次開戰的時候,他在南夏邊關摘取收集大婆娑葉,混着甘泉喂給那紫金獅子滋養毛發,久而久之,獅身上也帶了大婆娑葉的香氣。”
殷羅聞言沉默片刻,“但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
池臨靜也附和,飲盡杯中清酒,“我也覺得,他不會随意殺人,其中定有什麼原因。”
試劍客棧,三樓客房。
聶人犀坐在桌前,皺眉看着面前這不速之客——
金輿駕辇不知何時就出現在了他房中,四周都挂着暗紫色的紗幔,裡面有模糊看不清臉的人坐着,正對着他這邊,這駕辇旁邊還站着一個長得不錯的黑衣青年,但面容極為冷酷。
“你們怎麼進來的?”聶人犀發問,此刻他的腿已經快哆嗦起來了,僵硬的背部騰起些許涼氣,卻得強裝鎮靜。他不久前才聽殷羅和池臨靜講述過關于東海淵缙王的特征,其一便是這金輿駕辇,這一覺睡醒就看見了,實在是後脊發涼。
他甚至在心裡懷疑自己是不是睡覺的時候說夢話罵淵缙王被他發現了……
“聶少主,我們自然是從門外進來的,”駕辇裡的人出了聲,溫和的回答着聶人犀的話。
“你們想幹什麼?”聶人犀聽着淵缙王的語氣,似乎也沒有想殺自己的意思?
“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本王聽說聶少主乃上京城商賈人家第一公子,仰慕已久,今日既然與聶公子同在試劍客棧,必然要來一見啊。”淵缙王一聲輕笑,成功激起了聶人犀一身雞皮疙瘩。
聶家少主讪笑着朝他擺了擺手,禮貌遣客:“哈哈,既然是這樣,王爺已經見到我了,想必已經完成心願,草民便不多留王爺了,草民方才沒有睡好,想再去睡一個回籠覺。”
淵缙王聽他這話,又笑了一聲,“聶少主好生有趣,像你這般的青年才俊,在上京并不多得,本王今日見到,便有意與你多說兩句話,難道不可嗎?”
聶人犀呼出一口氣,心裡暗罵這淵缙王可真是難纏,也不知道殷羅那裁縫當時在靈州的祭先酒樓是怎麼跟他周旋的,他沉下心思,拿出自己經商應付客人那一套,挂起了聽閑樓少主的招牌笑容,點頭道:“不知王爺想說什麼?”
“說什麼呢?不如我們談談你家聽閑樓?”
聶人犀拳頭不由攥緊,卻又點頭道:“自然可以。”
“記得本王兒時,還很喜歡聽閑樓中的八珍雞,當時在皇宮,課業也算繁多,就求奶娘出宮去買,吃到一次就能開心三天,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了,聽閑樓的八珍雞是否還如以前那般,令本王喜愛?”
聶人犀搖頭,駁回了他的話:“上一個在聽閑樓做八珍雞的廚子,五年前死了。”
“是嗎?”淵缙王的語氣裡多了些惋惜,“那還真是可惜,不過本王,倒是也很想嘗一嘗這新廚子所做的八珍雞,會是什麼味道,與那舊廚子做的有什麼不同之處。。”
聶人犀心裡清楚,淵缙王這言語隐晦中,說的可不單單是八珍雞,他在告訴聶人犀,他有重返上京的念頭,想看聶人犀該怎麼接話。
說實話,聶人犀并沒有想到他會問自己這些,聽閑樓本就是南夏勢力,在于大梁雖紮根,但不為盈利,除了聶人犀自己有些貪财之外,樓中别的元老在上京富商中都極少排的上号,若扪心自問,聶人犀覺得以自家财力,根本不配讓這東海王來見他一面。
見聶人犀不說話,淵缙王又問道:“不知明赫喜歡你們聽閑樓的哪一道菜?”
聶人犀擡眼,微笑着恭敬答話:“回王爺的話,崇文帝從來不吃我們聽閑樓的菜,不過草民聽說,他挺愛吃留思樓的山野小燴。哦對,留思樓的大掌櫃姓周,做山野小燴的廚子姓劉……”
淵缙王聽聶人犀改口開始介紹留思樓,不由得又笑了一聲,“聶少主怕是誤會了,本王對這留思樓不感興趣,世人皆知,上京第一酒樓,是你們聽閑樓。”
聶人犀又讪笑,摸了摸鼻尖,打哈哈道:“承蒙王爺誇贊,聽閑樓不敢當這上京第一酒樓的名頭,我們隻想釀出好酒招待好客,至于其他的,委實與我們沒什麼關系。”
淵缙王審視了聶人犀好一會兒,在駕辇裡擡了擡手,臨走前聶人犀起身相送,卻聽得淵缙王含糊不清的問:“這麼多年來,明赫沒少給聽閑樓使絆子吧?”
正要關門的聶人犀腳下一頓,眉頭微皺垂下眼簾,嘴角的笑意漸漸變淡,他最後看了一眼那駕辇,仍然恭送道:“王爺慢走。”直到房門被關閉,他嘴角的笑意也徹底消失。
聶家剛開始遷往上京的時候,确實曾經被大梁皇室敵對。但曆經數十年光景,好不容易才達到現在的平和狀态,連一向最能權衡利弊的崇文帝都不再繼續打壓聽閑樓,有什麼國庫存放不了的貨物,甚至會協商停在聽閑樓後面的大院。
不管是對于聶家聽閑樓,還是對于南夏聽閑樓,維護這樣的狀态都是求之不得的。
淵缙王今日的所作所為,趁着殷羅他們到達蘋都私下與聶人犀單獨見面,若是被崇文帝知道了,恐怕在那位一向思慮深重的帝王心中便有了定數——
這淵缙王見的并非聶家少主,而是整個聶家。
猜疑産生,聽閑樓便将卷入這貴人皇權争鬥的風波。
聶人犀在桌邊坐定,開始思考此事對策,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貪财沒心沒肺,但實則經謀運籌爛熟于心。那麼按照他在上京活了這麼多年的眼光來審視崇文帝和淵缙王,崇文帝權衡猜忌老成持重,而且很善于設局守株待兔;而淵缙王野心外溢,直接狠辣,做事詭秘難斷一步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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