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名嘉早就不動聲色在查泷山夫人的底,今日雖然不在家,但并沒有放松對内宅的掌控,故而一回家就知道了這件事,本不想今日發作,結果幾件事趕在一起,讓名嘉罕見地動了怒,這便一起清算。
白哉直到夜裡才聽說名嘉對油小路和泷山夫人的舉措。
油小路為何被遣回閑院家他不十分清楚,畢竟是名嘉的乳娘,閑院家陪嫁過來的,他也不多過問,但是泷山夫人所犯之事他卻是第一次聽說,又聽裡見清光來報,名嘉處置雷厲風行,一反過去和風細雨的姿态,不僅将油小路遣返閑院家,還當即就把泷山夫人調去了别院,心下不禁詫異。
限制泷山夫人的權勢,是他的意思,但是泷山夫人畢竟是蒼純身邊服侍過的,以名嘉的謹慎,在沒得到自己明确表示的情況下,不像是能夠對泷山夫人下這樣重處罰的人。
之前沒有暗示名嘉将泷山夫人的勢力徹底拔除,一來是白哉還未能十分信任名嘉,留泷山夫人在,也有趁機觀察名嘉品性的意思,二來也是為對方的名聲考慮——剛嫁過來就處置了内總管,傳出去要說名嘉為人跋扈。
都隐忍半年了,怎麼唯獨今天忍不了了?白哉并不覺得名嘉是個沖動的人。
“你今天脾氣怎麼這樣大?”就寝時,他就問了出來,本以為至少會得到一番合理的解釋,結果迎接他的卻是一片罕見的沉默。
半晌,才傳來女子低婉的嗓音,似乎帶着些歎息:“二姐說,她想回備前祖宅去。”
白哉一愣,條件反射去看名嘉的表情。
柔和的燈火下,她的臉被燈芯搖曳的光芒映得忽明忽暗,剔透的眼眸裡流動着些莫名的情緒,烏黑的長發随意挽着,沉靜的眉眼鋒芒全無。
有一瞬間,白哉以為看到了她臉上閃過的迷茫和哀傷。
但是再仔細看,似乎又是錯覺,那張美麗的臉龐仍舊是溫雅柔婉,看不出絲毫悲喜。
是物傷其類?還是不忍姐妹落到如此境地?
名嘉正在鋪床,潔白的寝衣柔和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體态,安靜的夜似乎讓她打開了情感的一道小小的縫隙,在白哉一聲詢問之下無意中流露了些微胸中潛藏的悲憫。
“如若沙都能如二姐一般,今日也就沒有織田世子欲蓋彌彰的粉飾太平。”她的手瑩白修長,輕巧地整理着床鋪的邊角,白哉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手指移動,覺得心口仿佛都感受到她指尖微涼的溫度,“可若果真如此,夫妻之間又還有什麼可以計較的呢?”
像一滴沁涼的水珠猛地滴在滾燙的石頭上,水汽瞬間被高溫蒸發,那種冰冷的觸感卻恒久地擊中了什麼一樣,無意識的感歎讓白哉語音一滞,感覺纖細的神經末梢似乎被兇狠地撕扯了一把似的,揪得他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縮了一下。
他從未關注過、也從未想過去探究的一角仿佛落下了神秘的面紗,猝不及防之下讓他窺到一點從未顯露的真實。
☆、epide35
與其說這是名嘉有感而發,憐惜姐妹,倒不如說,是她發自内心對婚姻和情感的審視和拷問還更準确一些。
做一個馴良溫和以夫為天的妻子,最終卻隻是被逼無奈放棄了作為正室的權利;做一個心慕夫君追求愛情的妻子,卻不得不面對側室的存在以及被迫與人分享感情的現實。
禮教對于人的要求,原本就是矛盾的。
要端莊大方、賢良淑德,那是沒有愛慕之心的人才能達到的,斤斤計較對方給予的善意,再在天平上不多不少地放下等量的尊崇,不斷試探,不斷增減,不斷尋找自己想要的和能給的之間微妙的平衡。
所以,才有了世人眼中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恩愛夫妻。
年少的時候,誰沒有憧憬過婚姻與愛情的美好?誰沒有期盼着愛與被愛,希望自己的人生順遂諸事無憂?就是白哉自己,自認為并不是個放縱肆意的個性,不也有過一意孤行、任性追求短暫愛情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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