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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柚心有餘悸，手心都冒了汗，江離城卻滿不在乎地朝她勾起了唇角：&ldo;原來你也怕死？&rdo;&ldo;我不怕，可我希望能死得好看點。&rdo;&ldo;人都死了，還管得了那麼多？&rdo;&ldo;死的樣子太難看，在陰間照鏡子時會吓到自己。&rdo;&ldo;你還相信鬼神？&rdo;&ldo;難道你不信？&rdo;江離城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江離城帶她去的地方是這城市已經越來越難覓到的老城區。這一片安靜的平房，掩藏在霓虹閃爍的高樓大廈間，像一群沉睡的猛獸。城市這些年早已改造得面目全非，而她平時活動的空間很有限。即使是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城市，很多的街道她都從來沒去過，經常經過的街道也常常喊不出名字來。而這一片舊式民居，再度勾起陳子柚不愉快的回憶。她不舒服的感覺又重了一些，被腹部又一陣突來的抽痛弄得臉色慘白，坐在車上一動不動，想等疼痛緩過去。江離城在陰影裡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見她還是沒有下車的意思，便自己下了車，又繞過車頭走到她這一端，幫她打開車門。陳子柚伸手想扶住車門撐自己一下，卻被他搭住了手，很紳士地将她扶了出來。她僵了一僵。這家店簡樸得幾乎沒有特色，沒有任何裝飾物的雪白牆壁，潔淨的水磨石地面，原木桌椅，粗布門簾，根本不像他會來的地方。江離城卻很有興緻地問她：&ldo;這裡是不是會讓人想起小時候？&rdo;陳子柚幹巴巴地說：&ldo;不會。&rdo;&ldo;我忘了。你一出生就是大小姐，大概沒過一天簡樸的生活。&rdo;他這話雖然諷刺，倒也沒說錯了她。她的确是打從有記憶開始便生活得衣食無憂。當别的同學渴望着過新年可以買新衣服時，她正在把無數件隻穿了一兩次就不喜歡的衣服打包送人，當别的女同學因為得到生平第一隻芭比而向她們炫耀時，她正在煩惱她的娃娃實在太多把她的櫃子全占滿了。老闆模樣的中年男人走進來，客氣地打了個招呼，說聲&ldo;女士晚上好，江先生晚上好&rdo;便離開了，也不問他們要點什麼菜。江離城看出她的詫異，耐心地解釋：&ldo;這裡每天隻提供限量的幾道菜，碰上什麼就要吃什麼。&rdo;陳子柚笑了：&ldo;居然有人比你還嚣張。&rdo;&ldo;沒辦法，總有人買帳，要提前一周才能訂到位子。這裡的白菜豆腐做得最好，你一直在吃素吧？&rdo;菜品還真是不錯，全是最尋常的家常菜，又是最尋常的做法。盡管陳子柚廚藝不精，也知這才是最彰顯功力的菜肴。、難怪拽到不行的江離城都心甘情願到這裡看他們的臉色。但是她沒胃口。其一她不餓，其二她很不舒服，所以根本沒動幾筷子。江離城不管她，自己慢斯條理地吃着，偶爾還評價一句：&ldo;這道菜的口味就像我媽生前做的一樣。&rdo;陳子柚一直擎着筷子，隻是不挾菜而已。聽到他正正經經地懷着舊，索性把筷子放到桌上，隻幹坐着。江離城不介意，偶爾進來一回的老闆卻看不下去了，終于問道：&ldo;這菜不合這位女士的口味吧。&rdo;&ldo;她不舒服，不用管她。&rdo;&ldo;女士需要點别的什麼嗎？&rdo;老闆無視江離城，繼續關心地問。&ldo;小米粥，熱的。如果不麻煩的話。&rdo;陳子柚客氣地說。&ldo;一點也不麻煩。&rdo;老闆領命而去。他走以後，江離城繼續吃飯，但忍不住擡頭看了她兩眼：&ldo;奇怪了，你也沒什麼特别之處吧？他怎麼就對你格外照顧？&rdo;&ldo;你以前帶過來的女人，從沒受到過這種特别待遇？&rdo;江離城又多看了她兩眼：&ldo;沒有。&rdo;陳子柚忍耐得很辛苦。她現在隻想快些回家，洗一個熱水澡，邊開着冷氣一邊灌個熱水袋捂着肚子在c黃上看前幾天新買的喜劇片。但是江離城不緊不慢地一口口吃着他的東西，好像沒有盡頭一樣。換作平時她還可以裝，但今天，她心情與身體都差，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哄他高興。江離城又擡頭看她了，似乎有一點惋惜地說：&ldo;你真的不吃一點？這位老闆馬上就要移民了，你以後不會有機會再吃到。&rdo;陳子柚說：&ldo;我沒吃過的東西多着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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