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虎臉一沉,“文德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會冤枉他黃漢升嗎?軍中衆将,多可以證明,我多次給他機會。剛才我還讓他解釋,可你知道他說什麼?他竟然說沒有他黃漢升,我就勝不得曹朋。何等嚣張之語……我若不殺他,日後如何能統領軍卒,如何令部曲信服?”李珪看了劉虎一眼,卻沒有立刻反駁。他心裡也有點嘀咕起來:莫非,黃忠真和曹賊勾結?不可能,絕不可能!黃漢升這個人,頗愛惜名聲,也沒有道理反複。說他勾結曹朋,未免有些偏頗,很可能是中了曹朋奸計。可是,看劉虎那氣呼呼的樣子,李珪也知道,他這時候要反駁的話,必然會和劉虎反目。“巨岩,漢升此人,我也算有所了解。說他勾結曹賊……證據卻有些不足,若殺之,恐難以使将士服衆。況且,湖陽未克,便斬己方大将,于軍中不祥。不如這樣,且留黃漢升性命,嚴密監視。如果他真的勾結了曹賊,再殺他不遲……若不是,則可命他出戰。若他能斬将殺敵,将士們也會稱贊巨岩心胸……”“這個……”劉虎聞聽,也有些猶豫。别人他可以不理睬,但李珪求情,卻總要賣兩分面子。沉吟良久,劉虎道:“既然文德求情,那我且饒他一次。不過,死罪可免,活罪不饒,來人,把那老匹夫拉回來,賞他二十背花,留軍中查看……伯複,就讓他暫時在你帳下聽命。”圈套(一)夜幕降臨,荊州軍大營内,漸漸沉寂下來。營中,巡兵走動,守衛森嚴。黃忠隻披了一件單衣,坐在榻上。二十背花,說實話并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傷害。一方面,荊州兵對黃忠始終存着一份敬重;另一方面,别看黃忠年邁,可筋骨之強壯,尤勝青壯。一邊打得不用心,一邊體格健壯。行刑時,看上去皮開肉綻,頗有些吓人。可實際上呢,抹了金創藥之後,黃忠的傷勢便已無甚大礙。隻不過還會有一些痛楚,但對于黃忠而言,這點痛楚,似乎并算不得什麼大事。真正痛的,還是心。營中昔日袍澤,無一人前來探望。黃忠孤寂的坐在榻上,悶悶不樂的吃酒。他這次算是栽了!而且是栽的極慘……除非他真的能砍了曹朋的腦袋,奪取了湖陽,否則斷無可能洗刷身上的冤屈。哪怕将來返回長沙,劉磐也未必會再待見他。到那時候,他隻能再回武陵,呆在那窮山惡水間,與五溪蠻消磨時光。早晚有一日,當他銳氣盡失,也就是終老離世之日。可黃忠,不甘心!他閉上眼睛,将酒水一飲而盡,而後把銅爵狠狠砸在桌案上。不甘心又能如何?劉虎還會給他機會嗎?黃忠不相信……他是真的不恨曹朋,反而為曹朋的手段,暗地裡稱贊不止。在黃忠的印象裡,唯有當年南陽太守秦颉,才有曹朋這樣的手段。隻可惜……黃忠心事重重,喝了一瓿酒之後,酒意上湧。加之身上有傷,精神也很疲憊,便昏沉沉倒在了榻上熟睡。小帳外,非常安靜……也不知睡了多久,黃忠忽然有一種驚悸,蓦地睜開眼睛,翻身坐起。帳中,燈火通明,人迹無蹤。他用力搖了搖頭,而後站起身來,想要去洗一把臉,卻不想帳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着劉虎李珪在一幹軍卒簇擁下,湧入帳中。“公子,文德先生,何故深夜來此?”李珪露出一抹奇詭之色,看了看黃忠,輕聲道:“漢升,剛才可有人前來拜訪?”“拜訪?”黃忠愕然,回答道:“末将一直在帳中,吃了些酒水之後,便睡着了,并未看到有什麼人進來。”“是嗎?”劉虎皮裡陽秋,森然而笑。他邁步走到書案旁邊,目光在書案上掃動。“可是有人告訴我,剛才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進了漢升的住處。以漢升之能,焉能不覺?除非……”說到這裡,劉虎突然俯身,從書案上的案牍竹簡當中,翻出一封書信來。書信之上,墨迹未幹,顯然是剛看罷。他一目十行,迅速的閱覽過内容,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反手遞給了李珪,冷笑道:“文德,你看看吧,我可沒冤枉他。”李珪接過書信,看了一眼黃忠。卻見黃忠臉上,帶着一抹茫然之色。他這才低頭閱覽書信,隻是這一看,臉色和劉虎一樣,頓時陰沉下來,眉頭更扭成了一個‘川’字。書信沒有擡頭,也沒有落款。并且被人用毛筆畫了一道道墨迹,很多地方,已經看不清楚内容。不過,從一些字裡行間中,李珪還是可以推斷出大緻的意思。其内容是,老将軍你受了委屈,但不用擔心。再忍一忍,我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汝南援兵将至,待三日之後,援兵抵達,我與老将軍裡應外合……基本的意思,大緻如此。雖然沒有落款,可是卻能猜測出是何人所書。至于那些被墨迹掩蓋的地方,想來是黃忠特意抹去,想要遮掩一些什麼。李珪擡起頭,輕輕歎了口氣,将書信遞給了黃忠,沉聲問道:“漢升,你可有解釋?”“這,這不是我的東西。”“當然不是你的,是剛送過來,你準備銷毀,卻沒來得及……若非伯複偶然間看到有人進了你軍帳,鬼鬼祟祟,行蹤可疑,三日之後,我與文德人頭不保。”劉虎森然說道,大手已扶在寶劍之上。黃忠此時,手無寸鐵。但是要反抗,也絕非劉虎能夠抵擋。可他隻要一反抗,就等于是坐實了勾結曹操的罪名。黃忠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猛然對李珪說:“文德先生,我真的沒有和曹朋勾結。”“漢升,我亦想要信你。”李珪看着黃忠,但卻露出無奈之色,“你說你沒有勾結,可眼前種種迹象表明,你确與曹朋勾結。我……真幫不了你。”“我……”李珪沒有再理睬黃忠,而是扭頭向劉虎看去,“公子,雖然眼前物證,已證明黃忠謀反,可我始終無法相信。況且,黃忠是磐公子的部曲,你我擅自處置,恐怕會惡了磐公子,令其不滿。我有一個辦法,暫且将黃忠看押,送返唐子鄉,着人看管。待這邊戰事告以段落,再押送長沙,與磐公子處置……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劉虎沉吟片刻,點點頭道:“正當如此。”事實上,劉虎雖說反感黃忠,但也不敢真的壞黃忠性命。這裡面,還牽扯到一個派系的問題,讓他不得不謹慎小心。說起來,劉虎和劉磐,都是堅定的劉表派。隻是,相較之下,劉虎更傾向于山陽舊部一系。劉磐好重用本地人,劉虎則更信任舊部。也正因此,兩人之間存有矛盾。雖說并不是特别嚴重的分歧,可這裡面有一個立場的問題,所以彼此間不甚合拍。隻是,一個假子,一個侄子,說不清誰占優勢。劉虎雖然對劉磐不滿,可是也不至于撕破了臉皮。李珪的建議,倒正中劉虎的下懷,于是點頭答應。李珪則凝視黃忠,“漢升,你可願就縛?”黃忠苦笑一聲,“末将願從文德先生之命。”“來人,給我将黃忠,拿下!”李珪一聲喝令,自有人上前,把黃忠繩捆索綁。黃忠知道,他這時候反抗,沒有任何用處。就算是能殺了劉虎,又能如何!這年月的人,極重名節,特别是黃忠這樣的年紀,更是如此。眼見他如今已是百口莫辯,而反抗隻能令事情變得更加複雜。李珪雖然下令要把他拿下,但他也能感覺得出來,李珪對他還存有信任。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黃忠歎了口氣,也沒反抗,任由人把他捆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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