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短促地說:&ldo;這裡到處都是能讓人堕胎的藥味……&rdo;堯暮野聞言緊縮眉頭,顧不得在詢問她是如何知道的,立刻命人用擔架将蕭妃擡了出來,同時叫玉珠也趕緊下山,免得這詭異藥味也影響了她的身子。這藥味彌散在燒焦了的空氣裡,若不是用心體味,很難察覺出來,所以匆忙過來替蕭妃診治的太醫也絲毫沒有覺察。若不是玉珠以前處置過那個藥镯,對于蕭妃那個藥镯裡的氣味甚是敏感,她或許也不能覺察出來。而蕭妃雖然遠離燒着的柴房,但是終難避免飄移發過來的藥味,若是再聞得久了,保不齊便是一屍兩命!這氣味的來源很好查照,很快,堯暮野調撥來的刑查差役就在柴房尚未燃盡的柴草上找到了些許的粉末。太醫嗅聞後,斷定乃是能讓孕婦堕胎的虎狼之藥,被烈火焚燒以後,氣味擴散得更快。至于縱火之人是什麼時間點燃的柴堆也不重要了。因為那柴堆點燃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縱火。差役們在柴房透氣的小窗口處發現了一面琉璃鏡。這鏡片不大,甚是透明。而且一面凸起,一面凹下。懂得機關的差役說這乃是陰陽鏡,能聚攏太陽之光,聚攏為一點時,若是聚合在了易燃之物上,便會自動點燃,大火便能熊熊燃燒。在幾十年前的一場京城縱火案裡便有此物的身影,所以辦案經驗豐富的差役,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已經燒得有些變形之物了。既然不是人當時點着的,那些個所謂的不在場擺脫了嫌疑之人,便個個都有嫌疑了!當下堯暮野命人将廟庵裡所有人等均扣押下來,逐一審問。不過犯下案子的人,明顯是經過了充分的準備,做得簡直不露馬腳。若不是玉珠及時趕到,又嗅聞出那藥味,隻怕蕭妃便要中招,孩子立時難保了!查明了引發蕭妃身體不适的原因,太醫也對症下藥,調配了安胎的藥物煎服。加之已經下山遠離了廟庵,身體也逐漸安穩了下來。&ldo;妹妹,怎麼辦?那躲在暗處的賊人還不死心,竟将黑手伸展到了此處,我與孩兒……能平安的活下去嗎?&rdo;玉珠摸了摸她的頭發,突然開口問道:&ldo;我觀聖上不像是冷情之人,在宮宴上對待嫔妃們也從不冷臉,二姐究竟是因為了什麼而開罪了聖上,叫他對你的兩次滑胎不聞不問?&rdo;蕭妃躺在錦被裡,悠悠歎氣道:&ldo;大約是聖上誤會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沒了孩子的,他曾在言語間痛斥我不想給他誕下龍子……我在他眼裡總歸是個不潔入宮的女子,他對我心存芥蒂也是應該的。畢竟宮裡的其他女子皆是落紅了的……&rdo;玉珠怕再勾起蕭妃的傷心處,連忙打斷了話茬,柔聲勸慰二姐好好地睡一會,此處有她這個妹妹照拂盡是放下心來。此時已經是入了深夜。當堯暮野從山上回來後,不多時又有馬車車輪碾動的聲音傳來。原來皇帝竟然深夜從宮裡出來,前來探訪蕭妃的情況。小院裡黑壓壓跪了一片迎接聖駕親臨。玉珠以前不大敢揣測這位年輕帝王的心思。因為他對二姐總是忽冷忽熱,也說不好對二姐究竟帶着幾分的真情。可是現在,二姐突然遭逢不測,這位帝王連夜從深宮裡出來奔赴到這山下的農家院落裡,在看到二姐的睡顔時,更是眼帶憂思,面露愠怒之色。玉珠覺得帝王的情愛若晨露一般,轉瞬而已,但是起碼這一刻的深情倒是真的。一時間玉珠心内念頭流轉,漸自有了主意……從蕭妃的卧房裡出來後,皇上便臉色緊繃地問堯暮野:&ldo;堯大人,朕的愛妃交到了你的手上,你便是這般照拂的?&rdo;這話裡的語氣甚重,甚至連&ldo;愛卿&rdo;兩字都懶得叫出口,實在是帶着抑制不住的惱意。堯暮野自知此事的确是自己有了疏漏,才讓蕭妃遭逢了這等危險,是以他對聖上的指責坦然受之,隻等着聖上痛斥一場。可是就在這時,在他身後有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ldo;聖上英明,雖然蕭妃此番遭逢危險乃是在太尉大人的看護下,可是這罪魁禍首确實在陛下的宮闱中,還望陛下明察,莫要讓則賊人安逸度日,好人們卻因此備受煎熬。&rdo;聖上轉頭一看,竟然是跪在堯暮野身後的玉珠在朗聲說話。他因為擔憂蕭妃,心情也不大好,全失了往日幽默的帝王風範,看見玉珠突然出言,便冷冷說道:&ldo;太尉夫人是何高見?難不成這一場大火是宮裡人所為不成?&rdo;這一場大火倒是把玉珠燒得清明,與先前藥镯一樣的藥物,目的又是要置二姐于死地!不是宮内賊心不死之人又會是何人?當下,她覺得若是再顧忌着宮内貴人們的錯綜複雜的關系,便是會助長那賊人的氣焰,二姐将來不知好會遭逢什麼樣的危險。是以她适時開口,也免了聖上将這黑鍋扣在堯暮野的身上。堯暮野也轉頭看向了她,方才這女子說起空氣裡有藥味時,他便疑心這女子一定是先前嗅聞過此類味道。不然她怎麼知這味道對孕婦不利?可是當時一直在忙着,沒有得下空閑去問這婦人。現在聽她在聖上面前開口發難,頓時皺眉望向了她,示意她不要貿然說話。不過玉珠卻半垂着眼皮,仿若沒有看到一般徑自說到:&ldo;蕭妃此前兩次流産,傷了根本,元神不壯,奴家初入宮時,眼看着二姐憔悴,朝不保夕,是以細細查看了她身邊的物品,卻發現她手上帶的镯子是有人特制的藥镯,裡面可以慢慢滲出藥性,與這次廟庵裡的虎狼之藥乃同一個味道。當時,奴家不願蕭妃娘娘早早殒沒,又怕打草驚蛇,引得下此狠手之人再次想出什麼陰毒法子讓人防不勝防,所以自己雕琢了一個相仿的,替換下了藥镯,蕭妃娘娘這才漸漸有了好轉,保住了一條性命,更是幸而能再有龍種。而如今,這突然的大火中,又夾帶了相同的藥物,不能不叫人疑心,是先前害了蕭妃娘娘的賊人又迫害追攆到了此處。&rdo;這些事情堯暮野雖然知道,但是皇上此前從來沒有聽說過。而堯暮野又是震驚于玉珠的膽大敢說,所以驟然聽聞之後,屋子裡的兩個男人都是面面相觑,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隻是兩人各自臉色難看,各有一份不同的理由。皇上是震驚于蕭妃兩次滑胎竟是這般理由,更是心痛于她差點命懸一線。而堯暮野則是震驚這小女子竟然這膽大,到底還是卷入宮中的龍胎之案中,竟然膽大妄為,也不同他商量,就在聖上面前如此大膽妄言,将那藥镯之事和盤托出,叫他猝不及防!最後堯暮野先鐵青着臉發了聲:&ldo;袁氏,你可知自己在講些什麼?這等宮闱之事,豈有你參合的道理!&rdo;這時聖上開口道:&ldo;堯愛卿,莫要申斥她,讓她繼續說下去……太尉夫人,你既然早知有人要暗害蕭妃,為何此前不說,現在才講呢?&rdo;玉珠微微擡起頭道:&ldo;以前不說,是因為蕭妃娘娘在宮中人微言輕,不敢妄言揣測宮裡的貴人們;更不敢妄自猜測是哪一位不希望蕭妃誕下龍種。現在玉珠鬥膽說出,是因為看出陛下一心愛護妻女,定然能為蕭妃娘娘做主。&rdo;玉珠這話說得的确不假。皇上身在宮中,自然也是清楚那些個妃子們的内鬥手段的狠厲,隻是他先前受了别人的調撥,真是誤以為蕭妃因為心戀舊情人而不願懷自己的龍種,自己施了法子自堕胎去了。這等自堕龍種的行為,若是真的追究出來,在宮中便是被打入冷宮的難赦之罪,他一直強忍着不追究,便是給蕭妃改過的機會,讓她漸漸收了心,安穩于宮内的日子。可是他是個男人,更是九五之尊的男人,心内不能不恨極了蕭妃。這女子為何就捂不熱,這般的心狠不自愛?難免對她愈發冷淡。可是如今卻聽聞了玉珠之言,聖上心内慢慢思慮前因後果,竟然是有茅塞頓開之感。當下竟是顧不得追究玉珠的隐而不報的罪過,一心湧出的是說不出的愧疚酸澀之感,隻想回到寝房裡好好抱一抱那個飽受煎熬的可憐女子。可是宮中事,無小事,今日驚聞了玉珠吐露實情,當下,皇帝必須沉下心來,隻一點點地細細盤問了當時的情形。玉珠毫無隐瞞,俱是如實交代,更是輕描淡寫地說出那玉镯乃是古法鑿刻,當世會此技藝的人不太多,大約是出自範青雲的手筆。範賊罪惡難書!可是父親翻案缺少鐵證,加之年代久遠,實在是難以抓住範青雲的手柄。但是這次龍胎滑落之案便大不相同!當初她便想到以後若有時機,可借此案絆倒範青雲。而如今聖上明顯心懷二姐,一定會細細追究此事,而範青雲隻要粘連上了幹系,這位庶民官吏的仕途便可以止步了!不過今夜皇上明顯是無心立刻審案。當聽聞寝室那一邊傳來蕭妃的動靜時,年輕的聖上就立刻起身前去探看了。待得皇帝離開以後,太尉大人做起了一邊的椅子上,面聚寒霜地瞪着玉珠道:&ldo;盡說說吧,你還打算不與我商量,再幹出什麼捅破天來的大事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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