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潘桂枝正在他家的屋檐底下叫喊,他的聲音被雨聲沖散,隻聽見重複的兩個字:“塌啦——塌啦——”
我不知道自己腳下的吊橋已經不堪一擊,正在度過它最後的光陰,直到離開它,才聽清楚潘桂枝氣急敗壞的叫聲。
“孟梨,你是不是有病?”他對我說,“橋要塌啦!”
潘桂枝的母親曾經咒死了我的父親,潘桂枝一定遺傳了他母親的嘴巴,在他說完這句話過後的短短幾分鐘内,我親眼目睹了這場災難的發生。
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暴将傘掀翻,吊橋在我身後不遠處訇然斷裂,雨傘從我手中飛出,折斷的傘骨在地上跳躍的聲音被巨大的災聲淹沒。
死亡第二次向我展示了它令人着迷的魅力,它在巨響中創造了一瞬間的萬籁俱寂,我聽見熱切的心跳聲,急促的雨點聲,笃笃、笃笃……
這個意料之外的巧合令潘桂枝目瞪口呆,他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過了一會兒,又忽地煥發出一片紅光,看起來有些興奮,呐呐地說:橋要塌啦。
“橋已經塌了。”天都要塌了,就沒什麼不可以了吧?我對潘桂枝說:“我要變性。”
“你說什麼?”潘桂枝驚訝地看着我,喉嚨裡忽然發出“哈哈,啊哈哈”的聲音,他在笑。然後欣慰地告訴我:“孟梨,我看出來了,你是真的有病。”
我無從否認潘桂枝的結論,但我沒有病,我隻是利用它打敗了身體裡的膽小鬼。
“變性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要做手術,動刀子,把你身上男人的部分切掉,再安上女人的部分……這可不是誰都能做的,”潘桂枝一邊說,一邊移動着眼珠,神情漸漸變得狎昵,“這樣吧弟弟,我有個主意,你先扮成女人給我看看。”
我搖頭說:“我不會扮。”
“哥哥會教你的。”潘桂枝樂于助人地向我敞開了他家的房門。
在他和呂新堯反目之前,我曾經跟着我哥進過這裡。那時我深深震驚于潘桂枝的富有,我記得他把玩具箱傾倒在地上,各種模型、陀螺和玻璃珠就像潮水一樣鋪開,我站在滿地的玩具中間,一動也不敢動。
我現在也不敢動,但潘桂枝卻把我推進去。
陰雨綿綿的天氣讓屋子裡顯得昏暗沉悶,我沒看見從前那些玩具,看來潘桂枝已經把它們玩膩了。
弟弟。潘桂枝的聲音從冰箱後面傳來,他給我一支雪糕,告訴我,從現在起我就是一個女人。他要我像女人一樣把雪糕吃掉。
我不明白,他就點撥我,女人怕冰,所以不能用牙齒咬,要用嘴唇和舌頭細細地咂,等它融化。
但是這樣下面的也化了。我說。
潘桂枝回答說,所以你不能隻吸一個地方。
我在潘桂枝的糾正下吃完雪糕,他望着我眉開眼笑:“有點意思。”
潘桂枝對我的變性從這一刻才真正開始,他從衣櫃深處翻出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裙擺由三層薄紗組成。
我對這一天的印象被這條來路不明的白紗裙所籠罩,一切都蒙上了朦胧而潔白的顔色。
沒有鏡子,我通過衣櫃的反光看見自己模糊的影子,亦真亦幻。潘桂枝替我把裙帶系緊,盯了一陣,忽然按住我的肩膀,欣喜若狂:“弟弟,你讓我有反應了!”
他扯下拉鍊驗證了這個奇妙的發現,我沒有回頭,隻感到潘桂枝撩起了紗裙。
我有一些恍惚,有一些驚訝,我沒有回頭,但我知道他在做什麼。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我感受到裙擺的拉扯,以及潘桂枝持續的呻吟。——最後一刻,裙子扯緊了,長久不動,後來他蔫軟在石榴裙下。
“弟弟,你真是個尤物。”潘桂枝把手上的東西隔着白紗揩在我的腿上,就像一種獎賞,“呂新堯一定會喜歡你的。”
我知道我具備了變性的資格。
走出潘桂枝家門的時候,雨還在密密地下,我又望見風雨中坍塌的吊橋。我把懷裡的白紗裙扔下去,它飄飄蕩蕩,無依無靠,最後落進奔流不息的流水中。這時我聽見那扇門後傳來笑嘻嘻的聲音:啊呀,敗子回頭金不換,拙兒回頭難上難啦。
這也許是潘桂枝的另一個預言。
小時候,我想要呂新堯當我的親哥,在孟光輝死的那天,我夢想成真,得到了他的憐憫和親情。現在我不僅想要我哥獨一無二的親情,還想要他的愛情,實在是太貪心了。
祖母說貪心不足吃月亮,要倒大黴的。
我不怕倒大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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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不是哥哥
風雨後的第一縷陽光穿進窗戶裡時,我在家門口看見了梅青青的蝴蝶般的身影,她的長發随風飄蕩,光潔的脖子和小巧的耳垂在一縷縷青絲之間若隐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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