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氣明朗,但是心情與氣氛卻顯得不是那麼明朗,反而顯得很壓抑。
蕭殘望着面前的這扇門,想遲遲敲下去卻不敢,他雖然很緊張,但是他也知道,關于葉姐的葬禮不能沒有她的父母。
盡管如此,但他還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态去面對這扇門後面的葉父葉母,畢竟他們算是最後一個關于葉姐的死亡依舊被蒙在鼓裡的。
蕭殘在心裡鬥争了好久,卻還是沒有遲遲動手。他緊抿唇,那個遲遲沒有落下的拳頭最終還是有一點退縮的迹象。
這時一個更溫暖的手出現包裹住了那個拳頭,蕭殘下意識往後一看,隻見路應正在微笑的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憨皮樣卻依然站在他身後,告訴他:
“敲下去吧!蕭殘你不用擔心,無論如何,你家的社會主義好公民永遠站在你身旁!不要害怕,我都沒有害怕,你害怕什麼?要不我替你敲?”
蕭殘被這不像安慰的安慰逗笑了,他還是選擇了自己鼓起勇氣去面對:“還是我來吧。”
有了路應的鼓舞,蕭殘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敲下了門,他這種舉動可花費了他不少心理鬥争,最終決定下來的。
沒過多久,門就被打開了,打開的人是葉父,此時他的模樣比上一次見面依舊好不到哪裡去,反而感覺看上去幾天不見,更蒼老,更憔悴了,眼眶微紅仿佛剛才哭過……
見到兩個人他并不感到意外,也隻是示意兩個人快點進屋,什麼也沒說。
當兩人再次見到葉母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大吃一驚:與其葉父相比,葉母的情況倒是要更糟糕!
她此時整個人躺在床上,眼眶腫紅,還在不停的抽咽,憔悴邋遢的她再加上那蒼白無力的面孔,仿佛下一秒她随時都會暈眩過去。
葉母見到他們兩個人,也隻是強撐起笑容:“小蕭,小路,你們終究還是過來了……”
沙啞的聲音加上痛苦的語言,蕭殘立刻明白他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他内心也何嘗不是痛苦與悲傷,但更多的是慚愧,對于他的某些行為來說,他真的很對不起葉父葉母……
毫無征兆的,下一秒坐着輪椅的蕭殘再一次不顧身上的傷,毫不猶豫的當場就對兩個人下跪,低着頭不敢看他們兩個,也隻能聲音顫抖的說一句:“對不起……”
葉父葉姐被這一陣勢吓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但是路應的反應倒是比兩個人都要大。
路應當時吓得趕緊上前想試着将人扶起來,結果蕭殘就是不起來,口頭上還說着:“路應,你别管,這是我欠他們的,這是我欠葉姐的,關于葉姐受害,我也有一份責任……”
路應知道自己拗不過蕭殘,也隻是面露擔憂的盯着他心愛的人不顧傷跪下,他一咬牙,幹脆也跟着蕭殘在葉父葉母面前跪下!
蕭殘倒是被旁邊忽然也跪下的路應行為震驚,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沒好氣的瞪着他:“你幹什麼?你沒有錯,你不用跪,我有錯,我用跪!你在這瞎鬧什麼?快起來!”
“我不!”路應這次拒絕的很果斷,很堅決,他直接伸起手拉住了蕭殘的手,緊緊抓住手中的溫暖傳遞給他,流進心髒,刹那間心髒怦怦跳極快!
路應朝他露出了又傻又憨的笑:“為什麼你能跪我就不能跪了?就隻是因為你犯錯了嗎?我才不贊同這種說法,你又不是故意犯錯的,我拉你起來你還不願意起。
今年在火車站那邊的時候,你說過:我要傻,我們就一起傻!既然如此,同樣的道理:你跪下,那我們就一起跪下好了。我們是兩個人,缺一不可的。”
蕭殘怔住,反應過來後無語的撇過頭:“随便你怎麼樣好了!”盡管如此,可是那紅的快滴血的耳朵已經出賣他了。
葉父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想将兩個孩子扶起來:“诶,你們兩個孩子怎麼說跪就跪一下呢?快起來啊,有話我們好好說,别跪着,快起來。”
“不,爺爺,我不能起來,這是我欠你們的,欠葉姐的,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她……”蕭殘低頭掩飾住那通紅快要流淚的眼睛。
蕭殘終究還是沒忍住落下淚來,泣不成聲的聲音,一字一頓說出了讓二老震驚,甚至感覺是一件崩塌的事實: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們兩個一直沒有告訴你們,葉姐早在前不久就已經,就已經……就已經過世了……她是在醫院……那邊跳樓自殺的……
其實當時葉姐和你們兩位來到醫院的時候,為了治病,葉姐曾被一個叫王超鷗的混蛋威脅索要大量的錢财,你們家庭我們也是知道的,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葉姐也知道的。
結果就是,葉姐她……她,她被那個混蛋……那個人渣!給侵犯了……她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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