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握着茶杯的手微頓,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回眸瞧着溫氏:“阿娘覺得呢?”
“我自然是覺得這是門好親事。”溫氏對她的态度失笑不已,“婚姻是頭等大事,沒有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但是錯過了這樣的人,日後興許就不會再遇到了。”
阿音彎唇:“我都聽阿娘的。”
“其實阿娘一直都覺得,你實在是太過獨立了。”溫氏輕輕捏着她的肩膀,悠悠道:“阿娘在你這個年歲的時候,整日想着的都是日後郎君是誰,皮囊如何,待我如何。但是這些日子阿娘發現,你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有時我都在想,你小小年紀為何會這般清醒。”
阿音聽着溫氏慢悠悠的聲音,目光落在那束紅梅上,擡起茶杯喝了口茶。
繼續聽她道:“說到底,還是因為你過去的這些年裡漂泊無依,是我們害了你。”
阿音回頭笑着打斷她:“阿娘……”
“你聽我說完。”溫氏拍拍她的手背,“姑娘家不沉迷情.愛是好的,但你表哥這樣的男子,日後也能試試将他當成一個依靠。你遇見什麼事,他都能為你解決好,是個好郎君。”
阿音點頭:“我明白的。”
同溫氏這樣交了底,阿音心裡頭也清楚,自己的婚事大抵是闆上釘釘了。隻等到幾個月後她及笄,若是那個時候沒有任何差錯,交換庚帖合八字,下聘禮,十裡紅妝明媒正娶,她便是宋家人了。
這一切都安排的極為妥帖,紀家與宋家始終來往密切,這些時日走得近倒也無人察覺。
冬去春來,京城裡的貴女們褪下了冬裝,換上了鮮豔的薄裙。
轉眼到了兩國使臣離京的日子,皇帝的病始終沒好,三月底又因着風寒加重了些許。隻是這幾個月,皇帝好好将養着無礙,蔣皇後的母家卻出了事。
蔣丞相身子一直不大行,這些年來蔣家子弟東奔西走四處請神醫治病,但到底是上了年紀,再好的藥也隻能吊着一口氣。直到四月中旬,在某個春暖花開的午夜于夢中過世。
蔣家上下悲痛萬分,蔣皇後得知此噩耗在鳳鳴宮裡暈了醒醒了暈,趙承譽受命為外祖父操勞後事,一時間瘦削不少。兩國使臣于三日後離京,他無暇顧及,送客的事情便落在了紀大将軍的肩上。
丞相出殡這日,趙承譽親自扶棺。
于他而言,幼年時蔣丞相的确是個很好的外祖父,但前世在阿音死後他得知真相,就知曉除了阿音沒有人是真心愛他。如今距離得知自己身世已經過去幾十年了,趙承譽對蔣丞相的死,就好比陌生人。
送走蔣丞相,趙承譽入宮看望了蔣皇後。
皇後這半年來連受打擊,身子骨已經變得脆弱不堪。趙承譽看着她那雙失了光彩的眸子,盛着湯藥送到蔣皇後嘴邊:“喝藥吧,喝了身子才會好起來。”
“連你也覺得,你外祖父是病入膏肓過世的嗎?”蔣皇後偏過頭,避開那勺藥。
趙承譽這些日子疲乏不已,見狀也隻是收回勺子,反問道:“難道不是嗎?外祖父身子骨不好,能被湯藥吊着活到現在已是老天庇佑。”
蔣皇後嗤笑:“可太醫前幾日才來回禀,說你外祖父身子好轉了。”
“庸醫的話母後也信?”趙承譽淡淡擡眸,涼薄一片。
蔣皇後粗重地大口喘着氣,她用力攥着拳頭,咬牙切齒:“你外祖父死了,蔣家便沒了靠山。趙承譽,你如何鬥得過老奸巨猾的郁氏一族。”
趙承譽沉默片刻,緩聲道:“兒臣說過了,母後隻需安心養病,其他的事情兒臣都會辦好。”
将藥碗交給伺候蔣皇後的嬷嬷,站起身撣了撣衣袖,垂眸看着她道:“母後好好養病,過些時日兒臣再來看您。如今蔣家式微,郁氏一族定會猖狂起來,母後在後宮也要小心。”
“你就沒想過這些日子的事情都是被人算計着的嗎?”蔣皇後嘶吼出聲,她看着趙承譽不甚在意的轉身離開,顫抖着嗓音道:“從大昭寺走水,陛下重病,你外祖父過世……你沒想過這都是在針對誰?”
殿内一片安靜,除卻蔣皇後的喘息聲,回應她的隻有趙承譽毫無留戀的關門聲。
離開鳳鳴宮,趙承譽站在長廊下閉了閉眼。
他揉着脹痛的太陽穴,另隻手輕輕捏着指骨發出“咯噔”的聲響。
蔣皇後的那些話趙承譽當然都知曉,從大昭寺開始,一切好似就沒有再走前世軌迹。蔣丞相按理來說,不該是在這年的四月離世,可因為趙承譽改變了太多的事情,于是這一切都變得并不會令人詫異了。
而另外一個同樣擁有記憶的,大抵是并不想摻和到這些事情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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