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靈璧相處這麼些日子從來不知道她竟然随身攜帶軟刀,果然深藏不露。可外面行刺之人是誰?馬車内隻有她和靈璧,無論是誰都沒有刺殺的價值才是。甄文君往外探視,見馬夫和另外三位随被十五六個持刀的蒙面黑衣人包圍,轉瞬之間随從就被殺了兩位,靈璧嬌叱一聲飛身而來,手中軟刀變化無端,迅速将黑衣人殺退,同時從袖中掏出一根長管,用力一拉管底的長線,隻聽“嘭”地一聲巨響,從管中蹿起一陣紅光的沖向天際,在青天白日之間劃出一道耀眼的顔色。靈璧放出暗号之後立即抽刀擋住黑衣人的攻勢,與敵人酣戰起來。靈璧身手了得,甄文君見她出招奇快,路數甚野,這些個黑衣人若是與她一對一交戰絕無勝算。可畢竟寡不敵衆,後背上挨了一刀,靈璧咬着牙一聲未吭,反手斜斜一刀砍掉傷她之人的膝蓋,那人一聲慘叫摔倒在地,脖子又中一刀,血噴得靈璧滿臉。黑衣人中有一位身形巨大可動作靈活,殺将上來和靈璧鬥得眼花缭亂。甄文君見那壯漢好生眼熟,靈璧矮身躲過一擊,雙腿彎曲交疊還未站起身,由下而上刺向壯漢的下巴。壯漢往後一避,面罩險些被挑去。正是在這短短一瞬甄文君看清了那壯漢嘴角上的豁口,心下一顫——這人她認得,正是當初在孤舟上一叉刺穿她肩頭的謝家爪牙!這幫人是謝家,或說是清流的刺客!想必他們誤以為衛庭煦在馬車之中,想要行刺。真是一幫讓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愚夫!甄文君氣得跺腳,氣急敗壞之間心中猛生一記。眼見馬夫和随從全部被殺,靈璧身後有一黑衣人持刀在暗暗尋找機會偷襲,就要上前奪靈璧性命之時甄文君瞄準了機會立即撲上去将靈璧推開,這一刀狠狠砍在她的手臂上,割開一道長長的傷痕。靈璧回頭一看,甄文君居然舍身救她,實在有些出乎意料,正要讓甄文君快逃時脖子後面重重吃了一擊,眼前發黑意識難存,脫力跪倒在地。甄文君見靈璧意識遊離,立即拉住那豁嘴壯漢和他滾打在一起。壯漢早也看見她的臉,認出她來并未出狠手。甄文君扯着他的衣服壓低聲音道:“衛子卓不在此處!你們快些退去!衛家在陶君城有數百由偵和數不清的暗衛,他們立即就到!記住,衛子卓真名叫衛庭煦,是個女人!此人極其兇殘狡猾,憑我一人之力難以成事!聽着,且将此事告知謝太行等人,再寬我些時日,派些援兵來接應于我!”說完她将壯漢用力往外推,那壯漢穩住了步伐,将要再上去的其他黑衣人攔了下來。甄文君喘着氣,對着他們環視一圈,最後用受傷的手臂拾起一塊石頭,用力打向另一邊的肩頭,将自己的肩骨生生打斷。神初八年靈璧醒來時周身溫暖,眼睛尚難睜開便聽見火星子在空中炸開的聲音。“你醒了。”靈璧回身一看,見甄文君靠在她三步遠之外,臉色慘白手臂上包紮好的傷口還滲着血,她出門時穿上的禦寒披肩如今在靈璧身上。身處破廟,空氣中彌漫着黴味,脫了顔色的巨大佛像腦袋上挂滿了蜘蛛網。廟外響着雨聲,兩人中間放着半碗水。靈璧忽然想起遇刺之事,臉上陡然一變,牽動了後背上的傷,痛得她冷汗直冒。“靈璧姐姐你的傷很重,先别亂動。我找了些水你先喝點,恢複些體力再做打算。”靈璧道:“那些刺客呢?”“你發了信号出去很快有人支援,我趁亂帶着你先逃了出來。這裡應該挺安全,等咱們都能動了再回去吧。”靈璧發現自己後背傷口上抹了些草藥,血算是暫時止住了。“我沒什麼大礙,你是不是也受傷了。”甄文君雙臂耷拉在身側苦笑:“我也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點傷手臂暫時動不了。”靈璧忍着痛上前來檢查她的胳膊,才剛碰到她的手臂就聽她痛呼一聲:“姐姐别……我肩上的骨頭應該是斷了。”“這邊手臂也受了傷,是為我擋刀的時候傷着的嗎?”甄文君抿嘴一笑,帶着幾分羞澀。“你逞什麼能,讓你不要出馬車為什麼不聽?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女郎交代?”靈璧忿詈而對,甄文君先是一愣,随即縮起身子,委屈道:“庭煦姐姐豈會在意我的死活。她不過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給我一處容身之所罷了,甚至從一開始就覺得我是個細作,處處監視我。”靈璧沉默了一會兒道:“女郎身份特殊,現在更是肩負重任,她不容自己有一步閃失。她能将你接到身邊已是莫大的信任,你親眼所見有多少人費盡心思想要潛入她身邊奪她性命。女郎能活至今日正是因為她凡事謹慎,不輕信于人。但凡放一個人到身邊便是在脖子上架一把刀,你或者我都無法設身處地地體會她的艱險。更何況她曾經……”說到這兒靈璧突然打住,甄文君追問:“曾經怎麼?”“沒什麼。”靈璧将後面的話咽了回去,“總之她最痛恨背叛她之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道理不用多說。”甄文君思索着靈璧的話時外面傳來一陣奇怪的鳥叫。大雨之中還有鳥啼實在奇怪,果然,靈璧屈起雙指,指背貼于唇上,吹出幾聲相同的鳥鳴回應,幾位衛家暗衛穿過大雨無聲無息地進入到廟中。為首的是一位瘦高郎君,他看了看眼前的二人後走到靈璧身前,将她扶起來。“女郎呢?”靈璧問道。“女郎還未回陶君城,她很安全。”靈璧再問:“那些刺客可有抓到?”“十五人死了十二人,抓到兩個服毒自盡,還有一個跑了。”“竟讓他跑了?可知對方是什麼人?”這郎君短短一句話實在跌宕起伏,直到最後半句時甄文君才松了口氣。幸好這些暗衛向來緊跟衛庭煦,衛庭煦一走靈璧這兒空虛,而馬場在陶君城郊外,城内的遊偵也距離甚遠,否則豁嘴之流再奇襲也傷不着靈璧,而她也沒有機會将消息傳出去。幸好幸好,希望跑掉的就是豁嘴本人。那郎君道:“看他們的拳腳路數應該不是江湖遊俠,看不出門派,也有可能是故意隐藏了身份。”靈璧冷笑:“肯定是謝家派來的刺客,他們以為馬車中坐的是女郎。”“可是今日馬場之行他們如何得知?是誰透露了風聲?”那郎君将目光轉向默默無語縮在角落的甄文君。甄文君沒看他,用餘光發現了他的審視,心裡忍不住大呼冤枉:這回真不是我!你們不若好好檢查一番馬場裡雇來的都是什麼人!早就被謝家混入了奸細還不自知,卻懷疑起我來!靈璧輕輕搖了搖頭,用隻有那郎君能聽到的聲音道:“我一直都盯着她,她應該沒機會通風報信。更何況她也受了重傷,險些喪命。”郎君道:“我們護送你們回去吧。”回到宅院,暗衛全部消失,倒是來了一位老者。這位老者身材矮小卻步伐如飛,雪白的胡須之上一張紅潤氣血充足的臉每時每刻都帶着笑意,不過頭頂上隻有幾根稀疏的毛發,看上去已過耄耋之年,狀若神仙。他手裡提着一個木箱,身後跟随一位小童,上來看了靈璧一眼道:“你不過些皮外傷,外敷些膏藥不出十日便無大礙。隻是這位小娘子斷了骨頭,需調養些時日。”靈璧道:“有勞胥公了。”“你家女郎可回來了?”“女郎行蹤向來不與我說。”“好好好。仲計。”老者身旁的小童響亮地應了一聲,将木箱打開,取出藥和幾塊薄薄的木闆。胥公走出屋門,小童對甄文君道:“請娘子脫去上衣,我為娘子接骨。”甄文君見這已經是個半大的小郎君了,怎好意思在他面前寬衣。為難地看向靈璧,靈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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