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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 十二(第1頁)

回到窩棚,兩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到了鋪子上。“四哥,累死我了。”“你累,我也累,今天打地太痛快了。”“遇到對手了吧,我是沒勁了,我要是還有勁我肯定赢你,信不信四哥?”“不信。”“不信咱倆再打一場呀?”“拉倒吧,天都黑了,還打啥呀,要打明天再打吧。”“今天算你撿便宜,你等明天地。”“明天就明天,明天你也是輸。”“輸,說不定誰輸呢。唉,累死我了。”“還累呀?我現在不累了歇過來了,咱倆再玩會象棋呀?我帶象棋啦。”“不玩了,實在太累了,我都不想起來了。”“不玩那你歇着吧,我上工地溜達一圈去。”“溜達啥呀溜達,這塊連個人影都沒有,有啥看地,沒事呀。”“還是看一眼吧,看一眼放心。”“那你個人去吧,我是不陪你去了,我實在太累了。”“不用你陪,你歇着吧。唉,對了,我把竹雅地随身聽也帶來了,你聽錄音機吧。”“在哪呢?”“在兜子裡呢。”說着話我拎過兜子,拿出一個小錄音機和幾盤磁帶往小丁冬身邊一放又說道,“給你聽吧。”“我看看都啥帶呀?”小丁冬拿起幾盤磁帶看了起來。“你自己看吧,愛聽啥聽啥,我上工地看看去。”“先聽這個吧。”小丁冬選出一盒磁帶放到錄音機裡,然後又按了一下播放鍵,窩棚裡頓時響起了悅耳的歌聲。“你聽吧,我上工地看一眼去。”說完我看了一眼點着頭的小丁冬拿着手電筒走出了窩棚。在工地上,我認真地查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變化,一切正常。這才放心地回到了窩棚。

窩棚裡,小丁冬躺在鋪子上翹着二郎腿,随着歌聲吹着歡快的口哨。“你還會吹口哨呢?”我跳上鋪子挂着手電筒笑道。“啊,瞎吹。”小丁冬停下來說道。“瞎吹都吹的這麼好聽,那要好好吹的話那不更好聽了嗎。”我坐到小丁冬身邊又說道。“得了吧,好啥聽呀。”“真地,真地很好聽,吹呀,你接着吹,叫我再聽聽。”“不吹了,太累了,還是歇會兒吧。”“你呀,叫你吹你還不好意思啦。這麼半天了,你還沒歇過來呀?”“沒有,今天是真累啦。”“你看你這體質,到底是不行呀。”“趕是你成天鍛煉啦,我要是成天鍛煉,我也能把你打趴下。”“那誰讓你不練了,這回咋樣?”“啥也别說了,明天我也練。”“這就對了,明天跟我一塊練吧。”“行,那得咋練呢?”“想要練出塊來,那得玩啞鈴杠鈴啥地,得負重。”“咱這塊也沒有啞鈴杠鈴呀,那咋整呀?”“這個好辦,磚頭子不有的是嗎,撿兩塊磚頭一手一個當啞鈴。沙子也是現成地,用絲袋子裝點沙子,做個四五十斤重的沙袋,當杠鈴,一樣能起到鍛煉作用。”“四哥,那明天你幫我做一個沙袋呗。”“行,這個好做,做完了你得天天練呐。”“練呗,反正天天也沒啥事。”“歇沒歇過來呢你呀?咱倆玩會兒象棋呀?”“沒有,還是有點累。”“你呀,可咋整,這麼半天還沒歇過來。要不我給你按摩按摩放松放松吧,行不行?”“你還會按摩呢,四哥?”“不是很專業,隻是一般般保健按摩。”“行,那你給我按按吧。”“你把褲子脫喽吧,我給你做個全身按摩。”“行。”小丁冬說着坐起身來麻利地脫掉外褲,隻穿個小褲衩趴到了鋪子上。我将雙手搓熱,然後騎到了小丁冬的身上,輕輕地為他的背部做起按摩來。“四哥,你這是跟誰學的呀?”“我在省城飯店幹活地時候,跟孟俊祥學地。那時候,飯店地活挺累,我一累就上孟俊祥家,他就給我做按摩,我就是跟他學地,他還送給我一本按摩地書呢,等我拿來給你看看。”“行。四哥,你還在飯店幹過活呢?”“是呀,說來話長。”……就這樣,我一邊給小丁冬按摩,一邊講起了我和孟俊祥在飯店的事情來。等事情講完了,小丁冬背面的身體按摩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坐到一邊笑道。“這面按完了,翻過來再按前面吧。”“不用了四哥,按按後面得了,前面不按了。”小丁冬回過頭看着我說道:“按按吧,你也挺累地,按按舒服。”“不按了,四哥,你還是接着講故事吧。”“來吧小丁冬,翻過來吧,我一邊給你按一邊給你講,兩不耽誤。”說着話,我就要翻小丁冬的身體,小丁冬卻一動不動地使勁往下壓,就是不翻身,嘴裡不停地說:“不按了,四哥,不按了,你還是講故事吧。”“啊——我明白了。”這時,我恍然大悟地笑道。“你明白啥了四哥?”“這小丁冬呀,不按就不按吧,還是給你講我的故事吧。”就這樣我躺到他的身邊又接着講起我在省城飯店的事情來,直到很晚兩個人才睡覺。

在此後的幾天時間裡,不知道是為什麼工地一直沒有開工。小丁冬每天都吃住在工地上,白天他在那,晚上我們倆在那。為了豐富枯燥乏味的生活,兩個人或玩棋,或摔撲克,或看書或聽歌,或打羽毛球,或聊天,或鍛煉,可以說,這幾天來我們過的也算挺有趣,挺悠閑自在的。因此,兩個人的感情也更深了一些。至于老闆嘛,我一直沒見着。聽小丁冬說,他不常來工地,偶爾來一趟兩趟也僅僅是看上一眼就走了。工地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工,可能是因為工廠方面出事兒了,究竟出了什麼事兒,老闆沒說,他也沒敢問,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聽老闆說,還得等個兩三天才能開工。就這樣,兩個人隻好在工地上這麼維持着。然而,這種平靜的生活很快就被老闆打破了。

這一天晚上快五點鐘的時候,我來到工地,遠遠地就見老闆和丁冬正坐在路邊不知聊些什麼,走到近前還未等我說話,就見老闆漲紅着臉氣惱地朝我喊道:“你咋才來呢?這都幾點了,天天這樣能行嗎?你就不能早點來,明天早點來,兩三點鐘就來,早上晚點走,别走那麼早,回家幹啥去呀?八九點鐘再走。我把這麼大個工地交給你,你不給我負點責任,這麼幹能行嗎……”見此情景,給我造一愣。我的心裡不覺畫起魂來,老闆今天這是咋地了?他咋發這麼大的脾氣呢,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自己一時不知所措,所以沒敢吱聲。隻是站在一邊低着個頭任他怎麼發脾氣。漸漸地他的語氣有些緩和了。這時就聽他又說:“這兩天工地一時還開不了工,你們倆在這兒給我多用點心,别三心二意像沒事兒似地,也就這幾天兒,等三兩天兒開工就好了,說實在的老四,有人找我,想上我這工地來打經,我都沒用,你打經好,心細,我用你就用到底了,老四幹地好好地,我能說不用嗎,用誰不是用呀,用誰不都得給錢嘛,我用别人幹啥呀,别人讓我把你辭喽,我能辭你老四嘛,不能辭,老四不是我介紹來的,是我媳婦介紹來的,不是我家親戚,是我媳婦家親戚,我家親戚咋都好說,我媳婦家親戚我敢辭嘛,辭了我媳婦不得跟我幹呢,我能辭嘛,老四幹地好好地,我得用老四,别人誰也不好使,用誰不是用呀,用别人不給錢呢,都一樣給錢,老四幹地挺好,用你就用到底了。”說完老闆摸了摸口袋,掏出五十元錢來遞給了小丁冬又說道:“你去廠外給我買盒煙去,要幸福硬盒地。老四呀,把出入證借他使使。”我掏出證件遞給小丁冬,小丁冬接過錢和出入證轉身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走了。

望着小丁冬遠去的背影,這時就聽老闆又說道:“就這套貨都是氓流子,不能信他們,還得說咱們關系近,在這塊你是主要的,白天沒人他要把東西給賣喽上哪兒找他去呀。這幾天沒人幹活,又不能讓你一個人黑天白天連軸轉,你不行,正好他在這兒還能幫着看一會兒。等過幾天搬家了就不用他了。這幾天嘛還得用。”說完老闆又朝小丁冬走的方向看了看,然後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你原先是不是上過班兒?”“上過呀。”“在哪呀?”“在市政府花窖。”“幹啥活呀”“花窖能幹啥活,伺候花呗”。“在那一個月開多錢呢?”“一百多塊錢。”“幹多長時間?”“一年多吧。”“一年得掙一千多塊錢?”“也就那樣吧。”“掙錢交家不?”“交家。”“全交家,自己不留點零花錢兒?”“不全交,也留點。”“自己沒攢點?”我想了想說道:“攢了。”其實自己一分錢也沒攢下,但老闆這麼問,要說沒錢那多沒面子呀,反正我有錢沒錢他也不知道,不過就是個閑唠嗑,瞎白話呗。我這麼想着也就這麼說着。“攢多少啦?”他又問道。“沒攢多少。”“有一千多塊錢呢?”他又問道。我想了一下說道:“兩三千塊錢吧。”其實我也不過就是瞎說,因為我覺得說一千多塊錢的話有點少,太沒面子,說多了又怕他不信,所以就這麼說出來了。“兩三千是多少哇?是兩千多呀,還是三千多呀?”我想了想又說道:“兩千六百塊錢。”我想這麼說也許他能相信。他抽了一口煙又說道:“上一年多的班,一分不交家也就一千多塊錢,完了你還說你交家,交家光攢零花錢,還攢兩千六?你是不是在這忽悠我呢?”“不是,我上班的時候攢點,上班以前也攢過,過年的時候我哥我姐他們給的壓歲錢,還有平常給的我都攢起來了。”我忙說道。心裡卻想:壞了,說多了,差點露餡丢面子。“有錢别瞎花,留着說媳婦,你家條件不好,你自己還不攢點。”我沒敢再說啥怕話多了再說走嘴,這時又聽他說道:“你家現在誰最有錢。”“最有錢的要數我二哥了。”“你二哥幹啥的?”“在農業機械廠上班,是工人。”“你三哥幹啥的?”“我三哥在市二建,也是工人,我們家我大哥,我大姐,我二姐在農村種地,就靠種地掙點錢,我二哥,我三哥在市裡上班,又都是工人,就算存點錢,也都是靠那點工資,隻不過單位效益好能多開點。”正說着小丁冬回來了。他把煙和剩錢遞給了老闆,老闆接過東西,然後又抽出十元錢來再次遞給坐到我身邊的小丁冬說道:“你上食堂吃飯去吧。”小丁冬接過錢樂呵地又走了。

老闆看了一眼漸漸走遠的小丁冬抽了一口煙又道“你的錢都存銀行了?”我點了點頭道:“嗯呢。”“現在銀行利息太低,前幾天我上銀行取出十萬塊錢,利息才幾十塊錢……”我沒言語,隻是靜靜地聽他說着。正說起勁呢,小丁冬捧着一份盒飯回來了。老闆望着他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就在那兒吃吧,還拿回來幹啥呀?”小丁冬說了句什麼我也沒聽清,這時又聽老闆說道:“花多少錢買的?”“三塊錢。”小丁冬邊吃邊說道。“省着點吃呀,有兩塊地咋不買兩塊的呢?”“晚上食堂隻賣三塊錢的,兩塊錢地沒有,就早上中午有。”小丁冬說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老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抽了兩口煙又說道:“你倆不管誰在這兒,一定要把東西經管好,白天出事找他,晚上出事找你,誰出事誰負責任,就像今天在大庫,打經地晚上丢了一個小電風扇,那破玩應才值多錢呢,三十塊錢撐死,結果罰一百。我還對他們主任說呢,罰一百是不是罰太多了,他們主任說不狠點罰着,他不長心,沒記性,就得恨。對他們不能講情面,就那雞巴玩應我說賠一個不行嗎,人家說不行,賠一個不要就罰你錢,工資裡直接扣,你們兩個也得注意,白天是你,晚上是他,誰出事我找誰。”老闆說完又抽了口煙,看了看正吃飯的小丁冬又說道:“沒事兒的時候,少搭個附近工地打經的,車間打經的也别搭個,别啥人都跟着瞎套近乎,啥話都說,把東西看好,要是瞎說,出了問題要你們負責,聽到了嗎?”我看着老闆點了點頭,小丁冬也“嗯”了一聲。“吃完了?”老闆又問道。“吃完了。”小丁冬擦着嘴說道。“吃完上那邊看看去,那幫人在那幹啥呢?”老闆指了一下北邊說道。小丁冬看了老闆一眼站起身上北邊去了。

看小丁冬走遠了,老闆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又輕輕地吐了出來然後說道:“你那點錢先擱到我這兒行不行?”我以為他是在逗我開玩笑,所以并沒那麼認真笑呵呵地說道:“那有啥不行地。”“真的假的老四,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他闆起臉盯着我說道。這時我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不敢再直視他低下了頭。就聽他又說道:“跟你說老四,事情弄砸了,吹牛吹大了,我媳婦也不給拿錢,你看看咱這東西都買了,又是水泥又是沙子,前兩天我去退水泥,人家不給退,二十噸水泥,那叫錢呢,能不幹嗎?不幹咱這些東西咋整呀。沒招,上面不明白是玩不轉,這還有人呢,還得給送一萬塊,就連個小科員都給拿三千呐。”他伸出三個指頭在我眼前晃了晃。深深地歎了口氣又罵道:“我正犯愁呢,實在是沒招了,要不然能管你老四借錢嘛,這要是讓别人知道我管你借錢,不得叫人笑話死我呀。”我無言,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不知如何是好,隻聽他又說道:“你那兩千六百塊錢,放我這兒先緩一緩。等錢下來就還你,用不上多長時間,最多不超過二十天,也就十五六天。”他頓了頓又抽了口煙,見我沒言語,又接着說道:“咋的,錢放我這兒不放心?”我又低下頭小聲說道:“那有啥不放心地。”“這樣吧,現在銀行利息低,你把錢放大姐夫這兒,到時候大姐夫也不能壓你工資,到月我就給你開資,也就供上你零花了,我這每月工人開資就好幾千塊錢,還差你那點錢,等還錢時,我給你三千,你兩千六百塊錢,我給你四百塊錢利息,銀行利息才多錢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姐夫自個吃點虧也不能讓你虧着,我能說白用你老四的錢嘛。”一聽這些話,我更加感到窒息了似的,心跳地更快了,怎麼會這樣呢,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老闆會管我借錢,這叫我如何是好呢?是借還是不借呢?要借我确實是一分錢都沒有,要不借可話又說出去了,這可怎麼辦呢?這時又聽他說道:“你錢都存工行了?還是建行了?”我猶猶豫豫斷斷續續地小聲說:“存哪個銀行就别問了。”“那有啥地,咋還不能說呢?”我無言以對。這時又聽他說道:“要不這樣吧,你明天就把錢取出來。”我勉強地說道:“那行吧。”“最好是明天上午。”我忙說:“下午吧。”“上午吧,最好是早晨下班就去取。”“還是下午吧。”“幹啥非得下午呢。”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好,隻好低頭不語。這時小丁冬回來了,老闆不悅地說道:“你上那邊溜達溜達,我跟老四唠會嗑。”小丁冬看了我一眼沒言語,疑惑地掉頭走了。

我又一次低下頭,不敢看他,心裡卻盤算着該怎麼辦,覺得兩千多塊錢并不算多,估計到丹雅竹雅他們那兒差不多能借到,可心裡又不保準就能馬上借到,因為這錢要的太急,雖說數目不大,可對我們來說也不算小,萬一借不到怎麼辦,老闆不得說我忽悠他呀。這時就聽他又說道:“幹啥非得下午取呢?”我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不吱聲了,就聽他歎了口氣說道:“是不是有啥想法呀?要是真有困難,我不難為你,你别為我背上啥思想負擔。”我見他這麼說,又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說道:“說實話,大姐夫,我也沒錢。”“沒錢,那你剛才咋說你有兩千多塊錢呢?”老闆有些生氣地嘟囔道。“我要說沒錢,那多丢人呢,再說我還以為咱就是閑唠嗑瞎扯淡,也沒尋思你能真管我借錢呢。”“沒錢你咋還說要明天下午去取錢呢?”“我尋思你都挺長時間沒開工了。怕是真有困難了,要不哪會管我借錢呢,所以我想幫幫你。”“你沒錢你咋幫我呀?”“管别人借呗。”“管誰借呀?别管你家裡借,要是讓你家裡人知道我管你借錢,傳出去,在南陽路我這臉往哪擱呀。”我忙說:“不管家裡人借,是管朋友借。”“能肯定借到嗎?”“不好說,看看吧,能借多少我也說不上。”他不再言語,我們又沉默起來。此時,我的心略感輕松一些,因為我不用再擔心能否借到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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