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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幹嘛拉我！&rdo;我像個憤青一樣，不！我就是個憤青，被人塞到車後座，強行離開警局。&ldo;我不拉你，今晚你就要在裡面過夜了！&rdo;錢空沉着張臉，沒言語地沖着我吼，&ldo;出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來找我，我死了嗎？&rdo;&ldo;我的事不要你管！&rdo;吼叫着就去開車門。我在後面坐着，錢空正在前排猛踩油門飛車，根本無法騰出手來阻止我，但車門上了鎖，一腳，兩腳，三腳，車門還沒開，我們就已經到了。錢空一陣風似的開門，又轟的一聲關門。把我活生生從車廂裡拖進家門，又拖上樓，拖進房間，盡管我一路反抗掙紮，還是被他像拖行李一樣，扔進了屋子，順便還拿鑰匙把門反鎖。&ldo;開門！放我出去！開門啊……開門……&rdo;&ldo;開門讓你出去找死啊！&rdo;錢空吼完，就聽到轟隆隆下樓甩門的聲音。聽到他走了，跌跌撞撞又一路沖到窗口，結果，窗戶被封死了，看來這小子是吸取了前幾次的教訓。房間裡所有能通往外界的出口都讓我找了個遍，他家的保姆和警衛也不知跑到哪去，我扯個嗓子喊半天也沒人應，他就不怕我在裡面自殺了？！真是！罵也罵夠了，鬧也鬧夠了，房間裡能移位的，除了床我搬不動，其餘全不在原來地方了。腳一軟，跌坐在床邊，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毯上。白色的長羊毛毯撓着我的臉，讓我想起了慘死的蒙。肚子一陣難受，這才發現，原來從昨晚我被關到拘留所，遭遇蒙，又在校長辦公室折騰了一晚上，早上又遇到這事，一天一夜，我沒合過眼，沒吃過一粒米。一路驚悚走來，激動萬分，歇斯底裡，在勁頭還覺得沒什麼，一旦靜下來，人立馬不行了，渾渾沉沉，像是昏死過去，所有感官知覺在一瞬間全消失了。再醒來，還是白天，隻是人已經躺在了床上，衣服被從内到外換過，身上還透着股沐浴乳的清香，誰給我洗的澡？我在天國的老媽都沒給我洗過！現在，反鎖的門開了，釘死的窗戶也開了，新鮮的空氣吹進來，讓我平靜許多，隻是等我從清晨地微風中回過神來，立刻又陷入焦慮中，我在這睡了一夜，教授又在牢裡被人折磨了一夜。&ldo;你醒了！&rdo;一聲輕喚，讓我意識到這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轉頭一看，錢空穿着跟我一樣花色的睡衣，端着餐盤坐在床邊。&ldo;看你這樣子，是不用往精神病院送了，也好！省了我的油錢！&rdo;錢空說着，從餐盤上拿了塊點心塞到嘴裡，吃得好香。我愣了半天，不知道從何說起，為什麼每次遇到他，自己不是正在瘋，就是正在傻，算了！反正在他面前丢人也不是一次兩次，無所謂了。學着他的樣子，往嘴裡一口塞進一大塊點心，香噴噴地嚼着。掀開被子，光着腳下床找衣服。找了半天，房間裡已經被收拾得一塵不染，當然我那些衣服也被不染掉了。聽到錢空在後面輕笑出聲，似乎在笑我的别扭，明明都找不到了，還死倔着不肯開口問。&ldo;記好了！&rdo;錢空起身，手一伸，又一拉，一個全新的空間展現在眼前。竟是明亮深邃的更衣室！驚訝之餘，眼都瞧直了，我昨天怎麼沒發現房間裡還有扇隐蔽得如此之好的拉門，而拉門後面的更衣室，比我租的客廳都大。&ldo;左邊是我的衣服，右邊是你的，不要拿錯了，靠外面的是休閑款，裡面是正裝，領帶在下面的抽屜裡……&rdo;錢空像個優雅的紳士，把所有的櫃門全都打開并向我仔細注解。這一下，我更呆了。&ldo;幹……幹嘛？&rdo;錢空挑了下眉毛，拿出幾件休閑款朝我身上比劃了幾套，終于挑出件滿意的，沖我笑開了：&ldo;反正你經常來這住，而我又是個好人，所以就給你準備了幾套換洗的。&rdo;這樣嗎？這麼大的地方，他的衣服在左，我的衣服在右。啊！……！對了，我想明白了，大叫道：&ldo;右邊原來是你弟錢帥用的吧！沒事，我跟他共用一個就好。&rdo;錢空強壓住性子，用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掃射我，一字一頓地反問我：&ldo;你覺得？右邊這個地方，能放下一口棺材麼？&rdo;&ldo;你剛才還說自己是好人！&rdo;接過他遞來的衣服，扒了身上的睡衣就開始換。不知不覺，錢空竟已離我這麼近，在我耳邊吐出口氣，幾乎要咬上去，小聲哀怨：&ldo;那要看對誰！&rdo;錢空的呼吸打在我臉上，渾身一陣雞皮疙瘩，警覺向後一跳，立馬明白過來。我和他之所以結下這孽緣，就是在他殺他弟弟錢帥的過程中，被我橫插了一道。天啊！這麼說來，昨天他們還一處吃飯來着，不行！要趕緊打電話錢帥，莫不是被毒死了吧！&ldo;此……此話怎講？&rdo;我想，我臉一定紅了，所以才背對着他把褲子換好，然後頭也不回的下樓。錢空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心情明朗燦爛，朗誦詩歌一般，大聲喊：&ldo;比如說，一頭狼遇到另一頭狼，那就是伴侶，而遇到兔子，那就咬死不松口！你要去哪？&rdo;&ldo;我這個人要去哪，關你這個喜歡把自己比喻成畜生的生物有什麼關系。&rdo;雖然就連聾子都能聽出我話中的諷刺，但錢空依然好脾氣，不氣不急，靠在門廊上看着我穿鞋。&ldo;如果你這是要去找你父親的話，說不定某生物就比你這個&lso;人&rso;更清楚。&rdo;穿到一半的鞋子&lso;啪！&rso;一下掉到地上，幾個深呼吸之後，擡頭瞪着他，剛才，所有同他玩笑的心情頃刻間，煙消雲散。&ldo;你……你怎麼知道！&rdo;&ldo;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rdo;錢空苦笑一聲，看着我一臉正色：&ldo;我們是同類，這世上僅存的兩隻，你有必要戒心那麼重嗎？段少卿，你終究還是不信我的。&rdo;&ldo;對不起，我不是不信你，隻是，我連自己都不信，又怎麼去信你。&rdo;&ldo;哼哼，不錯，這點随我！&rdo;錢空竟然笑了，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又搖了兩下。&ldo;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互相信任，隻要你信我，我就能給你一切。&rdo;錢空說的一本正經，眼底的光，是我從未見過的，又或是我從未留意過一向冷冽的他，也會有如此溫柔凄暧的眼神。幾乎是心髒一巴掌拍開他，打趣道：&ldo;你以為你是基督耶稣啊！&rdo;&ldo;我不是，你才是，我的……&rdo;&ldo;什麼？&rdo;我剛才沒聽清楚，是他聲音太小了。錢空猶豫了一下，轉身上樓，&ldo;等我換衣服，馬上去醫院！&rdo;&ldo;為什麼教授會在醫院？他出什麼事了嗎？&rdo;錢空淡淡地笑着，讓我不要激動，慢慢說起緣由。&ldo;昨天把你送回家我立馬就去了警察局。一問才知道，原來教授那天晚上看到你鬼鬼祟祟出現在教學樓，以為校長和那個泰國人是你殺的，就去認了罪。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卻被你爸……不是，是被你教授弄得這麼複雜。現在他老人家一口咬定自己是兇手，還怎麼勸都不回頭的。你知道我脾氣，話不說二遍，沒辦法，隻好往他老人家身上抹了點東西。&rdo;&ldo;什麼東西，說快點。&rdo;錢空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ldo;其實，你很關心他的，雖然我不喜歡你這樣，但好過你像昨天那樣發瘋。&rdo;猛吸口氣，竟然被他一句擊倒，看清連自己都還沒來及發現的事實。盡管我那樣恨他，盡管他那樣恨我，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幫我頂下莫須有的罪名，那我呢！我能做些什麼？&ldo;今天一早，教授的屍體已經送到醫院。&rdo;&ldo;什麼……！&rdo;&ldo;你冷靜一點，腳别亂踢，踢到油門就麻煩了。&rdo;錢空大叫一聲，扶正方向盤後，沖着我無奈笑笑：&ldo;你想跟我死一起嗎？直說就好了嘛！&rdo;&ldo;你放心，醫院剛到了一批河豚毒素，這可是個好東西，抹在人的皮膚上，會讓人呈現5到8個小時的假死狀态，然後，毒素會随着人的新陳代謝排散出來，毒素揮發完了，人就活了。怎樣！很有創意吧！這次我沒用蠱，換了點新鮮的。&rdo;聽他說完，這才松了口氣，摸着胸口往椅背上靠。&ldo;诶對了！你也是黑苗的，那你認識一個叫修的嗎？&rdo;&ldo;不認識。&rdo;錢空想都不想就搖頭。&ldo;那你認識蠱王嗎？&rdo;我又問。&ldo;蠱王？&rdo;錢空看了我一眼，笑道：&ldo;你說的是苗人的頭領嗎！問這幹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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