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閑适、姿态優雅,走了幾步的顧淩霄仿佛沒聽見身後青燭的哀怨,她輕盈一跳,直上還擺着托盤等雜物的櫃台,身子一歪躺在曬熱的賬本兒上曬起了太陽,看得因為李皓三人而誠惶誠恐的掌櫃家娘子瞠目結舌。【把你剛才跟人說的話再給這些人說一遍。】人人隻見白貓張大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唯有青燭聽見顧淩霄的呵欠後微微颔首。“阿彌陀佛,小公子有所不知——”李皓見青燭不理會自己,本欲發怒,然而青燭對着笑眯眯就是一聲佛号。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是驕縱如他也沒法對着一個滿面笑意小沙彌打下手去。李複饒有興趣地聽着青燭對自己三弟講化緣之理,心中道這小沙彌不簡單。他看似以佛理服人,實則機詐于心,詭辯于口。然而你也不能說他不對,因為他句句都能引經據典,一言一行莫不言之有物。加之他行事坦蕩,神色無愧。若有人與他挑刺,反倒平白成了他人眼中刻意刁難佛門弟子的小人。“好你個巧舌如簧的邪僧……!”李皓連青燭話中的漏洞都找不到,又如何辯得過青燭?他一張臉被氣得白裡透紅,紅中帶紫。李皓自小錦衣玉食,周圍的人莫不是衆星拱月地捧着他哄着他誇着他。他自诩少年英雄,天下間難有敵手,不料第一次離開那錦繡深宮,在一處偏遠鎮子的私驿裡就吃了癟,叫人辯得還不了口。輸人不能輸陣,李皓在邏輯上打敗不了青燭,就口不擇言對青燭人身攻擊。李複聽見“邪僧”兩個字就知道三弟大勢已去,他已然引起了衆怒。“邪僧”這帽子是很重的,這可比指着和尚罵秃驢嚴重多了。若這小沙彌與三弟較真起來,将此事告到大寺之中,隻怕以三弟的身份也免不得脫一層皮。這一趟出門,兄妹之中就屬他年紀最大。三弟亂說話欠管教是沒錯,可身為兄長他可不能在這時候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小師傅勿怪,我三弟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李複在衆人微愠的視線中出面微微一揖,看起來是在向青燭道歉,實則從側面肯定了李皓對青燭的評價。“想必小師傅不會怪罪吧?”出家人最忌虛妄執,李複這麼說便是在逼着青燭捏着鼻子忍下被李皓扣帽子的氣來,否則青燭就犯了嗔戒,是要為人所唾棄不齒的。青燭哪裡會不明白李複心中的盤算?他粲然一笑,口中道:“阿彌陀佛,自然不會。”自然不會什麼他可沒承諾。青燭貌若好女,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即便他一身灰色僧衣,人人看他依舊覺得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散發着渾然天成的澄淨光華,仿佛菩薩不沾塵垢,又若佛祖身後自有神光。微風一拂,青燭身上淡淡的植物淡淡香息便熏染周圍。縱使李笑見過無數高冠廣袖、瓊林玉樹般的貴公子,她也無法控制自己臉頰上攀升的溫度。更無法收回黏在青燭身上的目光。李複見自己妹妹癡癡傻傻地望着青燭,心中的歎息之意更甚。想來要是他的歎息要是有實體,隻怕能串成長長一串的珠鍊。他四妹打小嬌蠻,看中的東西必定要拿到手裡。但同時,他四妹也是個不會珍惜的小丫頭。無論之前多喜歡、多看重,是求了父皇母後幾次之後才拿到手的,隻要東西到了手,她很快就會失去興緻,日後棄若敝履。他們兄妹三個這一趟出來可是隐瞞了身份的。若四妹對這野和尚生出了什麼心思,又鬧着不把這野和尚帶回去她就不回宮……那才是天大的麻煩。李複眸光一轉,看了眯着眼睛曬太陽的顧淩霄一眼,随後道:“小師傅,我另有一事好奇,可否請你解答?”嘴上說着“請”,李複卻不給青燭回絕的時間。他望着青燭的眼睛,帶着一種明顯的惡意道:“小師傅說出家人化緣化到什麼便當吃什麼……那,今日我若抓了這狸奴,将它烤幹了做肉幹予你,你吃,還是不吃?”青燭的瞳孔瞬間收縮,連帶着一雙手上都要爆出青筋來。面前之人來者不善他知道,卻不想這人與他無冤無仇卻用母親來威脅他。顧淩霄又打了個呵欠:【莫要中了此人的激将法。】青燭放在身側的手幾次想握成拳,又幾次都強行松開了。他何嘗不知道面前這人是在故意激怒他?然而龍有逆鱗,觸之必死。于他而言,母親便是他唯一的逆鱗。看到青燭瞳孔瞬間縮緊就知道自己的刺激很有效果,李複不意外青燭有這樣的反應。倒是青燭明明想要為之色變,卻終是在那一線之前刹了車,此等定力讓李複略感佩服。想來若不是他三弟莽撞在前,四妹又生出些麻煩的心思,他說不定會對這野和尚生出幾分招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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