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布占泰派遣部将英巴海乘船至對岸建州軍營,請求和解。努爾哈赤未予理睬,竟将英巴海轟了出來。之後連續三日,烏拉派了三次使者求和,均被拒。
第四日,布占泰出現在我房門口,身後跟了一隊全副铠甲的侍衛。滿屋子的丫頭吓得噤若寒蟬,我平靜的将懷裡逗弄玩耍的一隻小貓趕了下去,撣了撣長袍光滑而又冰冷的綢緞面料,仰頭對布占泰一笑:“這便要去了麼?好!”頓了頓,忽又想起一事,忍不住譏诮的問道,“爺希望東哥如何妝容呢?是慘不忍睹,還是凄楚可憐?”
布占泰繃緊了面皮,一聲不吭。
我哈哈大笑,笑聲裡鼻子微微一酸,我刻意忽視這份悲痛,大咧咧的朗聲說:“那好……就這麼着,咱們走吧!”
布占泰轉身疾走,腳步快得出奇。他帶來的那隊侍衛裡有個叫拉布泰的人跨了出來,恭身向我打千:“格格……得罪了。”說罷,右手輕輕一揮,身後有人拿了條指粗的繩索出來,利落的将我雙手反綁于身後。
我疼得咧嘴吸氣,拉布泰斥道:“笨蛋,動作輕點!”那人吓得手一哆嗦,反将繩結抽得愈發緊了。
跟着他們一路繞出城,然後乘了一葉扁舟,船身不大,統共隻能裝個七八個人,除了我和艄公以外,布占泰一共隻帶了喀爾瑪、拉布泰等六名親随。
嘩嘩的水流聲自船側湍急而過,我忽然冒出個傻念頭,如果就此一頭栽下河去,不知道那滋味又是如何?應該不會太難受吧……
傾過身子,我望着渾濁的河水癡癡發怔。
“爺,快到了。”拉布泰小聲提醒。
“嗯。”布占泰點頭。然後拉布泰稍一示意,立即有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的拉起了我,将兩柄明晃晃的鋼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小心些,可别當真傷了她……”布占泰有些猶豫,但眼神始終躲躲閃閃的不敢正視我。
“奴才們自有分寸,爺放心。”
“什麼人——”冷不防河對岸傳來一聲厲喝,十多名小兵手持長槍,沿着河堤奔走。
拉布泰急忙朗聲說道:“扈倫烏拉部首領貝勒求見建州淑勒貝勒!”
這句話剛說完,那頭已有人朗聲大笑:“是布占泰那老小子來了?我來瞧瞧可真……”這聲音耳熟得讓人熱淚盈眶,我扭頭看去,隻見一名身穿黑色甲胄的大将騎馬奔至岸邊,雖然隔得遠了些,卻仍可從體型上清楚的辨認出來。
“扈爾漢!”我脫口高呼。
滔滔江水未能完全掩蓋住我的聲音,岸邊的扈爾漢頓住了馬步,錯愕的嚷道:“是……東哥格格?是東哥格格麼?當真是你——他娘的!布占泰,你小子想做什麼?捆個娘們當人質,你算哪門子的英雄好漢?”
布占泰臉色鐵青,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鼻翼翕張,情緒有點不穩但終于沒有吭聲。
得得得……一陣馬蹄驟響,嘩啦一聲,水花四濺下竟有一匹烏骓寶馬負着主人,連人帶馬一塊躍下河來。湍急的河流中,水深至馬腹……
眸瞳漸漸濕潤、模糊,眼前的人影在不斷晃動,一股錐心刺骨的痛楚刹那間滲入我的五髒六腑,痛得我快無法呼吸,心底隐埋至深的傷疤猶如重新被活生生的揭開,咝咝的抽搐疼痛。
“東哥……”馬背上的人影漸漸回複清晰,隔了七八米遠,那聲歎息似的呼喚裡飽含了太濃的情感,傳到我耳裡,竟讓我抑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
“皇太極!”布占泰冷冷的話語在我耳邊炸響。他這一聲喊,也終于将我給震醒。
“布占泰!”皇太極臉色微白,烏黑冰冷的眼眸與他微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黑白分明間,那抹極具氣勢的懾人煞氣靜靜的在他身上彌散開來。
這一刻的皇太極,冰冷得叫人心裡發怵!
“布占泰——”一片混亂的馬蹄聲在對岸響起,正黃旗的旗幡迎風飛揚,努爾哈赤一馬當先立在岸邊,握着馬鞭的手筆直有力的指了過來,“布占泰,先時擒你在陣上,我赦你不殺,寬釋出來,厚養款待,扶為烏拉領主,又以我愛新覺羅氏三女配你為妻。今日你欺騙蔑視我建州,七次違背盟誓,掠奪我屬部虎爾哈……”一連串的指責如重錘般砸來,布占泰隻是面不改色,昂然挺直的站在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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