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李建國幫了他們家很多,想想自家給人家添的那麼些麻煩,她顧不上跟家人商量,擅自說道,“我爸媽和舅舅昨天剛到家,給了我一大包的東西,說是專門給舅公舅婆和小亮表舅帶的南方特産,讓我這個最有空的人給舅婆送過去。可是我今天纏着要過來看看怎麼擺攤,就忘記把東西拿過來了,我現在就回家去拿,時間還趕得及呢。”
說完就快步邁出了攤子,準備去趕公交車,她并不是說說而已,張大軍他們帶回來的東西比較多,可能是想着彌補一下女兒,各式各樣的新鮮東西買了不少。她已經梳理過了,知道什麼東西适合李建國家,她有信心能湊得出她口中的那一大包。
李鴻雁楞了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了,“我就說今天感覺少了件什麼事沒幹,原來你把給你的任務忘記了呀,你說你這姑娘,年紀輕輕記性就這麼差了。”
從兜裡掏出一百元遞過去,“别坐公交了,這一站一站的過去,等你回來天都黑了,叫輛車吧。”
經過昨天張潔瓊的表現,李鴻雁對女兒相信的很,知道她既然說出口了肯定是有把握的。
董秀芹攔住了張潔瓊,“費這個錢幹嘛,你們有心我們就高興了。”
李亮站在一旁沒說話,他心想這個外甥女可真實誠,自己過得這麼難,還不趕緊給自己留一點東西,不然等她爸媽出門了,她為了省錢不知道又會做什麼事呢。
周莉華想想丈夫沒跟她說過這事呀,可外甥女的樣子也不像作假的,她按下心裡的疑問,幫着說道,“嬸子,這是我們小輩的心意,就讓阿潔回去一趟吧,不然明天她還要過來。”
“是的,舅婆,就讓我去吧,我很快就回來了。”
盛情難勸下,董秀芹也就放開了拉着張潔瓊的手,心中盤算着過年回禮的時候多準備點東西。
李亮偷偷拉了拉董秀芹的袖子,被她輕輕甩開,知道兒子想讓他們做長輩的替小姑娘出個頭,但是這個地方實在不适合說話。
回了個眼神給兒子,表示自己心裡有數,董秀芹和姑嫂兩人東拉西扯地聊着天,等有客人了就幫着招呼,還給李亮找個打包裝袋的活計。
張潔瓊回來的時候,身旁還跟着她舅李錦鴻,那邊賣的也挺快,她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做收攤的準備了,聽說董秀芹和李亮也在,李錦鴻留下姐夫掃尾,自己跟着張潔瓊過來了。
“表舅,這些麻煩你拿一下吧。”張潔瓊拎着好幾個袋子,她挑揀了一些易存放的零食、南方特有的果幹還有一串串的臘腸,這些東西在現在的本地還是比較稀少的。
李亮看了眼董秀芹,見她點頭,他才雙手接過,“怎麼拿了這麼多,你自己留着吃就好。”不然以後沒東西吃了怎麼辦。
“喲,我們小亮真有做舅舅的樣子,哈哈。”李錦鴻笑着拍了拍李亮的肩膀,來的路上外甥女已經跟他通過氣了,“就是一點南方特産,我們特意帶過來給你們嘗嘗的,隻是這次比較匆忙沒好好逛街,小亮有什麼想要的就跟你錦鴻哥說,等哥哥下次過去了再給你買。”
要不說夫貴妻榮,父高子貴呢,她舅舅可真是适合做生意的人才,你看他多會交際,她絕對看好他。
李鴻雁也湊上熱鬧,“說起來小亮跟我家囡囡還是同年的吧,你們好好學習,到時考到一個高中一個大學,有你在,你鴻雁姐和姐夫就放心了。”
這話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張潔瓊裝作不好意思,心裡的小人卻在撇嘴,也沒見你在我學習上花過心思,現在來吹牛了。
記得那年中考的曆史是開卷考的,她想讓李鴻雁幫着劃重點和抄寫一些重要考點,結果呢,她黏在牌桌上不下來,更不用說中考的那幾天,連飯都是用方便面解決的。
天色漸晚,董秀芹母子倆幫着收攤後盛情邀請他們四人去她家吃晚飯,隻是四人忙了一天就想好好回家休息,婉拒了董秀芹的邀請。
和周莉華約定了明早的時間,一群人就分道揚镳了。
坐上回家的公交後,張潔瓊才察覺自己忘記跟舅舅舅媽說事情了,算了,這幾天肯定是最忙的時候,等去外公家拜年了,有的是時間跟他們說呢。
她的體力在騎過山路自行車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今天這麼忙碌的情況下,她也隻是覺得精神有些不濟,身體倒是不怎麼感覺累。
見她不說話,李鴻雁沒話找話的問道,“累了吧,明天要不你就别來了?”
“不累,我能幫你們找找衣服,你們可以省事一點,我舅媽生了表弟沒多久,不能太過操勞了。”
李錦鴻和周莉華結婚四五年了,今年夏天才得了寶貝兒子李俊海,不舍得讓孩子跟着他們在外市奔波,夫妻倆把孩子托付給了李成才老兩口。
女兒能這麼體貼娘家人,李鴻雁比較欣慰,“你還在長身體呢,自己也要注意,累了就跟爸媽說。”
“我知道。”張潔瓊閉上眼睛休憩,不再說話,盡力忽視着公交車的震動和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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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鎮子上的臨時服裝攤擺到了大年三十的上午,家裡的庫存已經清得所剩無幾了,大家一緻決定中午就收攤。
張大軍和李錦鴻收攤後趕到李家屯接上老人和李俊海,再到鎮上和老婆孩子彙合,一大群人往浴場而去。
過大年了,大家都願意花錢來浴場好好地給自己和家人洗個澡,場面熱鬧的不行,人群排着隊的來,排着隊的走。
他們這邊的浴場和北方的不同,沒有浴池和大通間,而是一間間的隻有固定淋浴頭的小隔間,關上門會露出頭和腳脖子,讓人知道這間是有人的。
整個浴場蒸汽騰騰,熱氣彌漫。
張潔瓊換上了李鴻雁從特區買的一身,衣服偏大,是按她原來的體型買的,她現在又瘦了一點,再加上李鴻雁甯買大不買小的心态,衣服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還好張潔瓊不是小姑娘的心态了,她不怕難為情,在女浴室裡把秋衣往秋褲裡紮,毛衣往毛褲裡紮,捂得嚴嚴實實的。
再拿着毛巾小心地進去循着李俊海的哭鬧聲,從她舅媽手中接過小胖墩,毛巾一裹就抱到外面。
用身體擋在小胖墩前面,免得他好奇張望,張潔瓊快速地給他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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