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拆封呢,暫且不知姓名。”張羨齡道。
她原本也想拆開試卷的姓名封條,看一看是何等人物寫出的文章,正要動手,又想起還沒到名次全定的時候,若是此時看了這一套卷子的姓名,也許會有些影響。
還是要等朱祐樘确認這一篇是第一名,事情穩妥後,她才好拆去封條。
“樘哥哥覺得如何?這篇可否為第一?”
“其他名列前茅的文章可在?我看一看。”
為顯公正,朱祐樘将初選出來的前三甲文章都看了一遍,越看越感慨,原來這宮中女子亦不乏胸中有丘壑者。其他的《守宮論》于立意之上雖無第一篇那般驚豔,但也都言之有物、各有千秋。有這些人幫着笑笑管理宮闱,他也就放心了。
朱祐樘将最後一篇文章看完,斬釘截鐵道:“第一篇确實當為第一。”
名次既定,就到了激動人心的唱名時刻。
第二天,考務組女官早早的到了坤甯宮,俱穿着女官冠服。參與宮人試的宮人們也列隊站在月台之下,皆屏息以待。
為讨個好彩頭,張羨齡特地命宮人從庫房裡将過年時用的那一款寶案尋出來,用來放置考卷。坤甯宮月台上擺着一張剔紅大吉寶案,案面上繪着許許多多紅色小人,都歡天喜地的慶祝着,看着就喜慶。
考卷依名次一一擺好,邊上擱着一把銀鞘小刀,唱一個名兒,許尚宮就用銀鞘小刀拆封一份卷,念出姓名。
司贊女官看着許尚宮新拆封的試卷,高聲唱道:“一甲第一名--沈瓊蓮,擢升女學士。”
人群略微有些騷動,知道沈瓊蓮是誰的,都用目光去尋她的影兒,不知道沈瓊蓮是何人的,則小聲問着相近的宮人,問這沈瓊蓮是何許人物。
這可是弘治元年第一場宮人試的頭名呢!隻要沒出大錯,一定前途無量。
被衆人注視着,沈瓊蓮微笑着立在原地,并未失态。
沈瓊蓮原以為聽見唱名之時,她會激動萬分,可當自己名字果真念出,她卻沒有想象之中的激動。
直到唱名結束,許尚宮告訴沈瓊蓮,中宮娘娘預備讓她接任尚宮之位時,沈瓊蓮的微笑方才維持不住了。
她深呼吸了兩次,方才開口說話:“這……未免有些出乎意料。”
若不是知道許尚宮生性嚴肅,從不和人開玩笑,沈瓊蓮幾乎以為她是在逗自己玩了。按照常例,她如今是正六品司籍,即便擢升女學士,那至多提一個尚儀,怎麼會直接接任尚宮之位?
雖說尚儀與尚宮都是正五品女官,可其中的區别,卻大了去了。尚宮之責,不僅僅是管轄尚宮局,而是統領六局一司,導引中宮。後宮一切文書、用度,皆需通過尚宮之手辦理。就是宮裡的娘娘侍長們,隻要是後妃以下,見了尚宮,也是客客氣氣的,輕易不敢得罪。
許尚宮靜靜望着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怎麼?你覺得你擔當不起?”
“那倒不是。”沈瓊蓮漸漸平靜下來,“微臣自信,能擔當的起尚宮之位。”
“這就好。”
若是沈瓊蓮一副畏畏縮縮、難當大任的樣子,就算中宮娘娘有意願,許尚宮也會據理力争,另換他人。引導中宮,總行六尚之事的尚宮,一定得有個尚宮的樣子。
許尚宮拍一拍她的肩膀:“當尚宮的,自己得有足夠的底氣,走出去,别人才能服你。即使在中宮娘娘面前,也絕不能奴顔婢膝,恭敬要有,但也要不卑不亢。”
沈瓊蓮的目光很堅定:“微臣謹記大人教導。”
新科女學士出爐之後,六尚女官的位置也随之調整,沈瓊蓮果真成了新一任的尚宮。雖然算得上是越級提拔,但衆人也少有不服氣的,即使有,也不敢當面說出來。因為中宮娘娘命人将沈瓊蓮的答卷與文章貼在布告欄處,過往宮人皆可以看見,眼見為實,沈瓊蓮的才學确實令人服氣。
沈瓊蓮當選尚宮之後,論理要率領新的六尚掌印女官往坤甯宮拜見,可她還未進坤甯宮,乾清宮卻先來了人通傳,說萬歲爺要見她。
去乾清宮見駕,于沈瓊蓮來說還是頭一回。
如果以春夏秋冬四季來比喻,走進坤甯宮,像走進了初夏,黃花梨木全套家具,湘妃竹簾,綠窗油璧,清雅之餘帶了些靈動。乾清宮給人的感覺則更像是深秋,暖閣九間、上下兩層,極闊朗,極肅穆。
沈瓊蓮跟着近侍往前走,宮鞋踩在金磚上,動作很輕,卻仍有回響聲,因為着實太安靜了,裡裡外外伺候的内侍宮人雖多,但連一聲咳嗽都不曾聞。在這樣的氛圍裡,沈瓊蓮不自覺的屏氣凝神,不敢擅動。
她在外間等候,原先領她進來的内侍則先進去,禀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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