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鬧脾氣也沒用,沒人會可憐他,也沒人會無奈又愠怒地來安撫他。單戎對文卻思的那點兒懷疑時不時地冒着,像一根針一樣,在他沒防備的時候,就在他心上刺一下。他在那個已經有些舊了的日記本上記着天數,每過一天,某個數值就加一:這一次過後,單戎乖戾了許多。他将手機珍重地收着,不再亂砸,僅存的短信記錄備了三個份,生怕連這最後的一點念想也失去。他仍然會每日翻看記錄,将他們之間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牢記于心,隻是不再給文卻思發短信。越是投入地發信,得不到回音,心中的怨念越會變深。他每日一想到文卻思,便抓心撓肺地難受。他知道他的學長人在何處,他現在也有了一點兒手段,想要查查學長的日常并不難。明明一切對他來說都這麼簡單,但礙于單戈的幹涉,他卻偏偏不能嘗試着探尋分毫。他就像是快要饑腸辘辘的人,倒在懸崖邊,幾米之外的地上就安穩地放着他渴求的食物,他卻不能向那兒爬。山崖是一個陷阱,承上他的重量立時就會塌陷,他止住了一時的饑餓,伴随而來的就是徹底的墜落。‐‐‐‐北方的十二月份已經寒風瑟瑟,道旁的常青樹略有點兒蕭索,枝葉在風吹過時擺動,樹影搖曳,葉聲簌簌。文卻思對這兒的氣候尚且不太适應,一從樓内出來,便被風吹得顫了一顫。他攏緊外套,在手中呵了呵氣,頂着風走到公交站。大學比高中的自由時間多了許多,他找了份家教工作,每周六日各三小時,其餘時間偶爾寫點文章投稿。這是高中時就留下來的習慣,他現在在賺出自己生活費的同時,還能攢下一筆錢,每三個月彙成一筆不多不少的錢,打回去給曾經資助自己的那個賬戶。同學都感歎他也未免太拼了,隻有文卻思自己知道,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十分輕松。他卸去了大部分的擔子,隻需要為了自己活着,世界似乎一下子對他善意了許多。回到宿舍時,天已經徹底暗下,他順道幫在宿舍聯機打遊戲的舍友帶了兩份晚餐。宿舍的門關得緊緊的,空調已經先一步開了起來,吹着暖氣,兩個男生穿得邋邋遢遢,窩在一起大聲叫嚷着,一局遊戲結束,他們險勝,發出得意又放松的聲音,這才轉身一同撲過來桌邊。腳步一個刹不住,兩個人一個撲在桌上,另一個撲在上一個人身上。文卻思早有準備,提着外賣向後退了一步,往邊上走了兩步,放在未被他們身體覆蓋的桌面上:&ldo;小心一點。&rdo;林勝乙故作咳嗽地撐着身子起來,被他壓着的、染着黃毛的男生踩他一腳:&ldo;老二你有病啊,不會停啊!&rdo;&ldo;我學你的,你自己不也沒停!&rdo;柯丞理理自己亂了的黃毛,張牙舞爪轉回頭來先把這不識相的老二掐了一頓。文卻思提醒道:&ldo;再鬧的話,你們的面就涼了。&rdo;文卻思年齡最大,因為性格沉穩,在宿舍裡最有話語權,他一說話兩個人就都不鬧了,安安分分各拿了自己的晚餐回座位,邊吃邊隔空嗆上幾句。一言不合,又有要互相扔東西砸人的趨勢。這似乎才是正常男生之間正常的相處方式……文卻思有些恍惚,無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手機。他來了六個多月,好似打開了一個新的大門,已經完全脫離了原來的生活。他到了自己從前從未來過的城市,學着融入這不熟悉的環境,有了與曾經截然不同的人際關系,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過往。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可以和人正常地交往。不會有人同情他,或者對他指指點點,說一些可憐的、驚歎的話。也……不再有人天天粘着他,露出灼熱得仿佛要将他燒盡的眼神,說那些膩得吓人的甜言蜜語,用不容人拒絕的力道摟着他,卻又努力着、不讓他感受到半分被勒得過緊的難受。但那個懷抱本身就是個荊棘牢籠,僅僅觸碰,便會疼痛。一隻手忽然從後面拍了他一下,他回神,柯丞笑嘻嘻地問他:&ldo;發什麼呆呢,想誰呢?&rdo;文卻思被說中一半心事,未來得及否認,柯丞便把一個精緻秀氣的小盒子放到他桌上,神情很暧昧:&ldo;路小美女要我幫忙拿給你的,說是……&rdo;他裝成回想的模樣,&ldo;說是自己去學做曲奇的時候不小心多做了,要你幫忙解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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