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連累他了。
王病低頭咳嗽,胸前沾了點點血沫,他擡起頭,虛弱得隻能發出隻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
“華……華歆,莫……退…”
“多麼感人的重逢啊哈哈哈哈哈哈。”劉百得意地笑着,他要扳回吃了敗戰的面子,他要逼劉華歆退兵,可是他看起來沒有退兵的打算,所以需要給他來點刺激。劉百俯身跟那位親兵耳語些什麼,很快,那親兵跑到後面去了。
“來吧,為我們的觀衆太子殿下表演一個有趣的節目。”劉百道:“松開他的腳鐐,拷在他脖子上。”
岑立一直盯着王病,那雙肮髒的手把王病的臉擡起來,把冰冷的鐵圈拷在他脖子上,像綁着一條狗。
王病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劉百松開提着他左手的鐵鍊,可這沒有用,鐵鍊的另一端連着四根鐵鍊的鐵圈還握在劉百手上。他重重摔在地上,渾身散了架似的難受,可他就是忍着不喊出來。
劉百一隻手狠狠扯了一下那條拷着王病脖子的鐵鍊,扔了鐵圈。這次王病終于忍不住了,喉嚨是人體最脆弱得地方,更何況那處曾被劉輝業掐過,這一扯,王病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放開他!!我退!!我退兵!!”岑立以并非命令而是乞求的口吻朝鐘奕說道:“你帶他們離開洛陽,快!離開這兒!”
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要怎麼撕扯怎麼折磨都朝他劉華歆來,所有的罪惡都讓他一個人來背,他不要那個人代替他接受懲罰,已經罪孽深重的自己……好不容易上天垂憐賜給他一個王病,拯救他肮髒污黑的靈魂,可是為什麼裝瞎的老天爺一次又一次折磨他…拯救他然後毀滅他,這難道就是救贖嗎?
鐘奕不認識般看着岑立,張着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退兵意味着什麼?連最低等的士兵都知道,這一退,便是敗。
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抛棄上萬對他寄予厚望的子民,就隻是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梁人。
“走啊!”岑立怒吼一聲,眼裡爬滿了血絲。
這樣的太子,鐘奕隻看過一次——在城樓上,康王拿那個梁人來威脅太子。對鐘奕來說,這個帶領他們反抗并重獲自由的人是強大而自信的,他給予受傷的士兵安慰,會認真聽着士兵的滿腹牢騷,從未因打仗時遇到困難而退縮,卻接二連三為那個人喪失理智。
鐘奕在絕對的服從和一退即敗中來回不定,似乎是在等岑立說出别的話,其實比話語更有說服力的是岑立的眼神,鐘奕就在這無言的凝視下笑了出來,隻是那笑容還沒收斂,岑立突然擡頭。
漫天飛箭如雨,朝馬上二人而來。
王病發出瀕死的呼喚:“不!”
箭頭在岑立瞳孔不斷放大,突然,他的身體被什麼撞倒,他狼狽地從馬上跌落下來。好幾支箭插在他臉旁邊,劃過一個手指長的傷口,血滲了出來。
箭雨之下,隻這一傷。
逐鹿(6)
鐘奕雙手再撐不住,直接趴倒岑立胸前,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别過頭,血吐到地上。
就在岑立擡頭的瞬間,鐘奕本能地從馬上跳下來,兩步并做一步跑到岑立身邊,縱身一躍,抱着岑立滾落在地,以自己的背為盾,護住了他。
鐘奕虛弱地喊:“……殿…下……”他好像還有什麼話沒說,又或者隻是單純地想要喚他,總而言之,隻有這句“殿下”,再無後話。
鐘奕耳朵靠在岑立胸口,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将死之人的感覺非常奇妙,好像自己并未漸漸死去,而是融入這心跳聲中,重生。
岑立愣了愣,他推開壓在身上的人,鐘奕往旁邊倒去,背上如刺猬。
岑立坐了起來,看了看鐘奕,再看向王病。他又在哭,那眼淚如雨珠墜落,岑立明白,那是為他哭的,他從來不為自己哭泣。
岑立站了起來,眼裡閃着駭人的殺意,淺色的眼眸如結了冰的湖面,他的铠甲還有血滴落,鐘奕的,隔着冰冷的铠甲,如岩漿般燙人。
“殺。”
簡單的下令,岑立拔出腰刀,化身陰間奪命厲鬼,朝劉百的騎兵沖來,劉百被他的氣勢吓得一頓,這才想起來手裡還有人質,他急急忙忙把刀抵在王病下巴處,道:“來啊!來我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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