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達神色一凜,立即道:“老臣絕不是這個意思!”他鎮定道:“隻是方才已有侍衛回禀,确認隻是天幹物燥,庫房起火。侯爺如今帶兵上山,一意前往難道是想謀反不成?”
他這聲“謀反”一出,左右果然立即變了臉色。
未得召令私自帶兵進城,又在祭禮當天領兵上山。要是當真如他所說,聖上身處危難之中,事後還能有個說法;可萬一山上平安無事,那同謀反無異!
衆人臉色躊躇,不少人紛紛上前勸道:“吳相說得對,侯爺萬萬不可沖動,還是要三思而行。”
夏修言睨一眼人群中大義凜然的吳廣達,唇邊一絲冷笑:“為人臣子,若是危難關頭一心系于自身前途,而罔顧聖上安危,才是謀反。如今山上連發三聲禮炮,又起火光,大人卻隻聽信片面之詞,不免叫人懷疑心中有鬼。”
“你!”吳廣達大驚,還未來得及反駁,又聽夏修言勒馬轉過身面對衆人,揚聲問:“禮部尚書何在?”
人群中禮部尚書猝然間被點名,忙上前一步朝着馬上的人拱手道:“臣在。”
“大祭禮前禮部可有派人提前歸置寝宮?”
“盡心盡力,不敢懈怠。”
“既然如此,昨日大雨天氣潮濕,今日怎麼會出現庫房失火這樣的疏漏?”
“這……”禮部尚書汗涔涔而下,這也是他方才犯嘀咕的地方,“按理來說,不應如此。”
夏修言冷笑一聲,再看廟前衆人神色各異,與剛才相較,果然又有些不同,顯然也開始對方才那侍衛的話産生了懷疑。
他不欲再同這群人浪費時間,坐在馬上高聲道:“今日祭禮有異,聖上安危不明,各位大人可願意同我一道上山救駕?”
誰也不知山上到底是個什麼情勢,其中雖有諸多疑點,但是一個不慎背上謀反的罪名,實在風險太大。衆人面面相觑,半晌無人應聲。
這情況也在意料之中,夏修言并不感到如何奇怪,隻夾着馬腹正要往山上去。忽然底下有人揚聲道:“我随你去!”
夏修言轉頭一看,發現人群中站出一人,一身武将官服,儀表堂堂器宇軒昂,正是鄭元武。二人馬上馬下相視片刻,夏修言微微一笑,同身後的手下吩咐道:“給他匹馬。”說完這句,他猛地一甩手中的馬鞭,便即刻朝山上跑去。
吳廣達站在原地同廟前侍衛高聲喝道:“攔住他們!”
侍衛持劍上前,但是衆将士坐在馬上一聲長嘯,響遏行雲,随着領頭的白袍将軍仗馬而過,誰人敢攔?
廟前衆人隻感覺腳下一陣地動,山路上瞬間隻剩下一陣揚塵。
第72章宜射殺秋欣然神色漠然地看着眼前這一……
“大皇子!”韋镒眼見着李晗台拖着步子當真朝紗帳中走去,不禁出聲喊道。然而男子恍若未聞,直直撩開紗帳,隻見宣德帝坐在床榻上,佝偻着背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轉頭看過來,望着床前臉色蒼白目光混沌的青年,那是他的長子。
李晗台出生時,他還隻是個親王,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第一次從産婆手裡抱過襁褓中的嬰孩時,那種激動的心情,那是他的第一個兒子。他也曾用心教導他,在親王府的後院中同他一塊玩耍,轉眼當年那個牙牙學語的男孩,已經出落成這樣高大的男人了。
他是怎麼長成這麼大的哪?
宣德帝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那之後他登上帝位,又有了許許多多的兒子……
他沖着李晗台擡起手,像在示意他走近些。他脫去龍袍,一身雪白内襟坐在床榻上時,同一個尋常的父親無異,望着眼前這個叫他大失所望的兒子,眼眶中似有水光。
李晗台面對着這樣的目光,終于難以承受一般,“撲通”一聲在他塌前跪下,随即榻上的老人揚手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個耳光。這一巴掌用了他全身的力氣,甚至打翻了放在床頭的瓷盞,崩裂的碎瓷四濺開,劃破了李晗台的下眼睑,他被這一巴掌打偏了腦袋,臉上瞬間便起了掌印。
跪在塌前的男子雙手緊捏成拳,過了半晌才緩緩轉過頭,不敢面對榻上的人似的,抖了抖嘴唇,眼裡落下一串淚來:“……父皇。”
宣德帝看着他,眼裡也升騰起一陣水霧,最終卻還是顫巍巍地将手放在他的臉上。李晗台再也控制不住,忽然伏在他床畔失聲痛哭。
宣德帝伸手拍拍他的後背,像是歎了口氣。
秋欣然神色漠然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她知道——皇帝原諒了他的兒子。
宣德帝已經太老了,若是七年前他得知這一切,或許會毫不猶豫地将他的長子誅殺在帳下。可他現在已經将近垂暮,他的手已經提不起刀槍,也很難再拉開弓箭,他不再是當年那個領兵入京蕩平賊寇的親王。他老了,對他來說,他已經體會過太多次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即便知道這個兒子的所作所為,他都不禁心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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