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悅把藥咬碎,覺得有些苦,趕緊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唇後,戚悅道:“不是。”李翊道:“朕還沒有去過什麼燈會,帶你去看看?”戚悅點了點頭。從島上到岸邊約有幾十裡路,李翊讓手下的人備好了船,帶着戚悅離開了海島,到了最近的城鎮。果真,天色一擦黑,城中一派熱鬧。李翊并未讓其他人跟着,他單獨牽着戚悅的手。這裡距離京城千裡,風土人情也和京城中不一樣,到處都有年輕的少男和少女。戚悅随便到了一個小攤前,她看中了一個兔子形狀的花燈,想要提在手中。店主是個年輕書生,一身青衫,看起來斯文儒雅。戚悅指着兔子形狀的花燈道:“我想要這個,多少錢?”年輕書生聽了悅耳的聲音,趕緊擡頭,這一擡頭,讓他屏住了呼吸。他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姑娘,書中看到的什麼“傾國傾城”“沉魚落雁”等詞語,套到這姑娘頭上都适合。年輕書生眼睛發直,生怕出大點聲就把姑娘給吓跑了:“不,不要錢,姑娘你要哪個?是兔子的麼?”話音剛落,一名煞神般的男人往姑娘身邊一站:“你看中了什麼?”戚悅指着兔子花燈:“喏,這個。”李翊冷冷的看着年輕書生:“不要錢?”年輕書生被這個氣質冷冽的男人給吓了一跳,哪怕是穿了尋常衣袍,李翊也和尋常男人不一般,他面容俊美,神色冰冷,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鋒銳逼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年輕書生偷瞄了一眼戚悅,再看看這個兇神惡煞的男人:“要的要的。”李翊冷哼一聲,拍了銀子到桌上:“給我拿來!”年輕書生膽戰心驚的給李翊拿了過來,送到李翊的手上:“大爺,給您的燈。”李翊頗為挑剔的看了看,怎麼看,他都覺得這粗制濫造的紙燈配不上戚悅,所以,他選擇自己提在手中,不讓戚悅拿着玩了。戚悅的美貌過于驚人,柔和燈光下,她冰雪般的肌膚仿佛微微發光一般,好看到讓人忽略不了。年輕書生再也不敢大膽去看,他隻是小聲問了一下李翊,心裡懷着那麼一點點希望:“這位小姐,是大爺您的妹妹?”李翊拉住了戚悅的手,頗為得意的道:“我夫人。”嘩啦一聲,年輕書生的心碎了一地。李翊宣誓了自己的主權,心情好了那麼一點點,可沒有過去兩刻鐘,他的心情,又變差了。這裡的刁民,仿佛沒見過美人兒似的,看見戚悅和他走過去,一個個都去看戚悅,有的甚至扭着頭走路,差些踢到石頭砸了腦袋。李翊酸溜溜的道:“朕以前還覺得《陌上桑》是誇大其詞,如今總算明白了。”“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這樣的場景,眼睜睜的發生在李翊的面前,李翊恨不得告訴所有人,這是他的女人,誰再多看一眼,就挖了誰的眼睛。戚悅在這方面,并不像李翊這般敏感,她想把小兔花燈拿過來自己提着,李翊說什麼都不肯給她。戚悅抿了抿唇:“陛下,您難道不覺得,您一個男人,提着一個花燈在路上走,太過于招搖了嗎?”李翊倒是甯願自己招搖一點,這樣,别人就不會看戚悅,而是去看他了。各個小攤子前都有賣花燈的,還有賣孔明燈的。戚悅過會兒在個姑娘那裡買了一個蓮花燈,李翊買了孔明燈。賣燈的姑娘笑道:“大爺,您是帶了夫人一起出來的吧?孔明燈又是許願燈,我這裡提供筆墨,您可以許下心願,等下到海邊去放。過會兒會有煙花,等煙花放完了,您就可以放孔明燈了。”李翊道:“筆拿來,我要寫下心願。”等拿了筆,李翊又不知道該寫什麼了,寫“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吧,似乎不太吉利,絕什麼絕,就算真的山平水竭了,他也不想和戚悅分開。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不是又太俗氣了?不過李翊真的好想牽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變老啊。寫“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什麼的是不是太肉麻了?李翊的手裡捏着筆,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又覺得自己對戚悅用情太深,話語難以表達出來。李翊看了戚悅一眼,她手裡提着蓮花燈,很乖巧的站在自己的身邊,她是那麼冷淡,世間多數男子,看到她的容顔都會心動,可她隻屬于他,隻被他擁有,其他人隻有羨慕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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