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搖搖頭,一邊說着“我給她發信息,一會兒回去再通話”,一邊用白皙的手指在手機上敲打:“好了别再發信息了,我現在就說!”
按下發送鍵後,她才松了一口氣,希望對方能從那簡短的話語中感受到她糾結到想死的心,然後真的别再搞事了。
“走吧,真田君。抱歉耽誤了不少時間。”花梨又揚起了和平常沒有什麼差别的笑容,不過觀察入微的真田還是發現了其中蘊涵的一絲羞澀,這讓他暗暗猜測起和其通信的人的身份。
二人走入停車場内,坐上車,除了花梨說了自己的所住地址,其他時間都沉默不語,期間春川花梨一直偷偷瞄他的側臉。
黑色城市越野開上主幹道,真田決定打破這種略帶尴尬的氣氛,于是他主動詢問:“春川……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普通人可能會被他吓到不敢開口,因為這樣直白、感覺有些強硬的語句再配上他渾身的氣勢——不由得讓人想起上課開小差時被班主任叫起來回答問題的場景。
不過春川花梨并不是普通人,當然不是說其有什麼特殊能力,而是對這真田這個人的黑氣有了相當高的免疫力。
她這下正大光明地轉頭,誠懇地盯着真田的側臉。
“真田君,聽說你要一個人調查小泉光的死因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嗎?”
她的臉頰紅成一片,用一句古老的修辭來形容,那就是溫度高得可以用來煎熟雞蛋。
“……你聽誰說的”真田沉默了一下詢問道,雖然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之前路過的警`員,還有……”花梨在思考要不要賣掉好友,雖然對方并不介意她把自己的名字說出去,不過花梨還是決定在正常的道德範疇内掙紮一下。
“羽田紅葉嗎?”
真田弦一郎替她解決了這個難題,花梨松了一口氣,點點頭。
“果然……”真田打了個轉向燈,想到了之前目暮警部轉達給自己的話,他那時就在猜測羽田紅葉又想耍什麼幺蛾子,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從小泉光案件的重要性和他與春川間關系的兩方面考慮,所以才以案件負責人的身份拒絕了他加入調查組。
更是利用了自己負責的少女案的緊迫性,通過高超的手段和關系制造了一個隻會有他和花梨二人的空間——一起調查案件來增進感情……嗎?
這麼大膽又在規章制度邊緣試探的計劃,也隻有羽田敢做了。
“那個……”花梨看真田一直不開口,幹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想法都吐露出來,“我是很想幫真田君的,畢竟你的氣質和問話語句都太過嚴苛,很容易就把證人吓到不敢開口啊!”
即使在說實話的時候也不忘天然黑真田弦一郎一把,這讓某個開車的老成青年覺得自己膝蓋上中了一箭。
“不好意思……不過多個人手總是好嘛。”也反應過來的花梨羞恥得紅了臉,雖然她說的是大實話。
“真田君一個人調查會很枯燥而且辛苦吧?萬一遇到那種不開口說真話的證人我們倆輪番上陣也會輕松很多啊!”她如此解釋道,怕這樣還是不能說服這個從小就很重視規章制度與正義性的青年,于是又說了說自己的現狀以求讓對方心軟,“而且,我的花店出了這樣的事情,最近也肯定要關門歇業一陣了。”
“雖然小泉光先生看起來在感情作風上還挺人渣的,但鑒于他為日本經濟做的貢獻,鑒于死者為大,我還是希望能協助你找到真正的犯人,然後我的小店就能由此恢複正常營業。”
不知不覺,真田的車已經開到了花梨所租住的公寓下面。
少女忐忑不安地等他回話,深怕自己被拒絕。
其實她還有一個重要的個人理由沒說——好不容易又一次與真田君的生活有交集,花梨真的不想再像高中畢業時那樣膽怯了。
“會有違反規定的風險……”真田的表情放松,穿着西裝的他與花梨印象裡的他有着截然不同的魅力。
在這種時候,花梨才意識到,原來對方早已不再是那個發着呆邊喝茶邊望晴空,又或者那個在她身邊拿着一株康乃馨明明一臉為難卻還要下手插花的人了。
這是一個成熟的、正值事業上升期的成功男人。
這樣的他,會答應這件事嗎?
本來信心滿滿的春川花梨突然自我懷疑起來。
“所以如果真的被追究就将全部責任推給羽田。”他嚴肅道,眼裡透出一絲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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