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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微微一笑，招呼阿桃将這些蟹送到廚房裡去，想來周八娘既然能做蛤蟆，做這些蟹也應當不在話下。蔣長揚這才高興起來，見牡丹忙着安置英娘、榮娘，移栽那一棵紫斑牡丹，便也不要人管，自領了邬三一道，在已經初具規模的芳園裡四處遊蕩，與工人們聊天，還熱心地糾正了幾處工人不小心犯下的錯誤。周八娘果然沒讓牡丹失望，一頓美味大餐吃得衆人皆都心滿意足。蔣長揚見牡丹吃了一隻蟹後就洗了手，不再多吃，可表情分明是還很饞的樣子，忍不住道：&ldo;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多吃一點？&rdo;他一直覺得牡丹稍微瘦了點，假如再胖一點，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牡丹平靜地道：&ldo;我身體不好，這等大寒之物是自來不敢多吃的。不要說這個，就是鲙魚也不敢多吃，不過滿足一下舌頭而已。與其一頓吃個夠，不如留着慢慢吃才有滋味。&rdo;哪裡有這樣自曝其短的？就是這個身體不好害死人！明明現在已經好了！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住，要把人給吓走麼？林媽媽一聽大急，忍不住使勁拉了牡丹的袖子一把。牡丹默然不動，輕輕将袖子從林媽媽的手裡扯出來撫平。她的身體不好從來都不是秘密，傳言更是滿天飛，起心要瞞，又能瞞得住多少？何必自欺欺人，又讓人瞧不起？蔣長揚将二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輕輕一笑，将恕兒遞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道：&ldo;何娘子說得不錯，什麼東西都是總是吃不夠才會更有滋味，再好的身體也要愛惜才會更好。&rdo;英娘和榮娘聽了，忙住了手，眼巴巴地看着牡丹。牡丹一笑：&ldo;你們和我情況不同，可以再吃一隻，但多了也不好。&rdo;蔣長揚見英娘和榮娘拘束的樣子，心知是因為有自己在一旁的緣故，便起身笑道：&ldo;何娘子若是吃好了，不如一起去挑選牡丹如何？我聽如滿小和尚說，你的種苗園裡有許多品種，他手指頭腳趾頭都數不過來，可否一觀？&rdo;牡丹笑道：&ldo;有何不可？不如就此一道cha了罷。還請你先稍等，我去換身方便的衣服，拿了工具就來。&rdo;蔣長揚微微颔首，目送牡丹而去，但見林媽媽緊跟在牡丹身邊，緊緊皺着眉頭，嚴肅地低聲和牡丹說什麼，牡丹隻是笑，一言不發，見林媽媽急了，差不多要跳起來的時候，方伸手安撫地拍拍她的背，低聲說了句話，林媽媽一臉的無奈，伸手輕輕戳了她的頭一下。牡丹也不生氣，望着她嫣然一笑，林媽媽也跟着笑了，一臉的寵溺。邬三在一旁道：&ldo;何娘子這脾氣真好，若是我奶娘敢戳我腦袋，看我不狠狠打她的手一下，和她說要把她的手剁下來喂狼。&rdo;蔣長揚一眼掃到站在不遠處等着領自己去種苗園的雨荷，瞬間收了唇邊的笑意，瞪着他道：&ldo;話多成水！&rdo;邬三委屈地道：&ldo;公子，小人又說錯什麼了？&rdo;蔣長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瞬又笑了，低聲道：&ldo;我小時候脾氣的确是不好，不過那女人也不是好東西。你别總拿出來念好不好？我不就是扔了你一個荷包麼？你怎麼就這麼記仇？和我做對多少天了？&rdo;邬三低聲道：&ldo;也不知道記仇的人是誰。&rdo;這态度如此好，分明就是怕給人家的小丫鬟聽去了，才這般低聲下氣的罷了。蔣長揚立在種苗園内四處觀望一番，又聽雨荷熱情介紹之後，不由暗自點頭。這種苗園被分作了好幾大塊，其中一塊種着許多牡丹四處賤價買來的用作砧木的劣品牡丹，這些牡丹并沒有因為品種不好就遭到區别待遇，一樣被照料得生機勃發；另一塊，種的卻又是同樣留作砧木的芍藥；還有陰涼通風避雨的竹篾片糙簾子搭成的小型糙棚遮擋着剛接芽不久的牡丹，又有高價購買來的各種名品牡丹茁壯成長。蔣長揚很肯定地道：&ldo;日後這園子定然會成為京中名園。&rdo;雨荷笑得眉眼彎彎：&ldo;托蔣公子吉言。若然果真如此，也不枉我家娘子花了這許多心思，累成這個樣子。&rdo;蔣長揚笑道：&ldo;皇天不負有心人，她不會白辛苦。&rdo;雨荷眼珠子轉了轉，特意領他到一個糙棚下，指着幾株剛接出來沒多久的牡丹給他瞧：&ldo;您看，這是我們娘子特意為您接的，有玉樓點翠，姚黃，魏紫，還有一株是二喬。用的砧木和接穗都是精挑細選的。&rdo;蔣長揚默默看了許久，又問：&ldo;我記得何娘子前段時間種了一批種子，可出芽了麼？是在哪裡，怎麼不曾見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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