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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商這麼多年，并不是隻認得、隻靠着李元一個人，他的錢也不是全投在了珠寶香料上，實在到了那一步，魚死網破誰怕誰？禦史台有的是不怕死的人，他就不信甯王會舍得自己的好名聲。李滿娘暗歎了一聲，何家是當真把崔夫人恨上了的，這關系想來是無法修補了。也不怪何家上下如臨大敵，平頭老百姓沾惹上王府，連自家親戚都來落井下石，自是傷心氣憤驚怒交集的。她略一思索，便不再提這事兒，而是饒有興緻地表示想看牡丹那個牌子。牡丹想到她到底是李元的親姐姐、李荇的親姑姑，看到那牌子多少心裡都會不舒服，便有些尴尬地推脫道：&ldo;不知收到哪裡去了。&rdo;李滿娘瞅着她笑：&ldo;不知道？那麼重要的東西，如果是我，我還得做個趁手點的，大一點的，字一定要用朱砂來寫才醒目。&rdo;見牡丹面色古怪，遂不再追問，捏捏牡丹胳膊，贊道：&ldo;不錯嘛，這段時間結實了許多。看來中秋節後去打獵，你是能随行了。&rdo;牡丹垂下頭沒有說話。李滿娘看着她道：&ldo;喲，這是連着我一起恨上了，再不和我來往了麼？&rdo;牡丹忙道：&ldo;沒有。我隻是不知到時有沒有空。&rdo;李滿娘眼睛一瞪：&ldo;沒有空就抽空！你連舉着牌子遊街都敢去，死都不怕，還怕跟我一起去城外跑一趟？多認識幾個人對你有壞處嗎？&rdo;何志忠道：&ldo;丹娘想去就去吧。&rdo;又别有意味地道：&ldo;多跟着你表姨學點本事。&rdo;生意人，交遊越廣越好辦事，牡丹交好的人越多，日後遇到事情的時候辦法也就越多，就越能保護自己，這是必須的。忽聽一個婆子來報：&ldo;外面來了一位姓白的夫人，說是丹娘的好朋友，特意來拜訪丹娘的。&rdo;姓白的夫人，自己可以稱作是朋友的人中，姓白的除了白夫人還能有誰？牡丹驚喜地站起身來，和李滿娘告了罪，急匆匆地出去迎接白夫人。白夫人捧着杯茶，正在來回打量何家中堂裡的那座香山子，見牡丹出來，回頭望着牡丹嫣然一笑，順帶認真細緻地打量了一番牡丹，見牡丹臉上有笑，衣着也得體，便隐隐松了一口氣，笑道：&ldo;今日這身衣裙很不錯，若是再塗點我送你的那個紫色甲煎口脂，就更擡色，氣色也會更嬌豔。&rdo;牡丹笑道：&ldo;你今日也打扮得挺美的，可是有什麼好事？&rdo;白夫人此番打扮得不同以往，非常華麗，石榴紅寶相花的八幅長裙、淨藕色绫子寬袖披衫、金泥紅绫披帛倒也罷了，但發上戴的金絲花冠卻是金碧輝煌，鑲嵌了好幾種寶石珠子，兩道精心描繪的遠山眉，唇上又塗了石榴紅的甲煎口脂，看着似比從前豐腴了一些，加上身上淡淡的木樨香，那種冷清的氣質也淡了些。白夫人聽見牡丹贊歎，便在她面前輕輕轉了個圈：&ldo;你覺得這樣好麼？&rdo;牡丹贊道：&ldo;很好呀。特别是這花冠，尤其精緻，雍容華貴，卻又不落俗套。對了，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rdo;白夫人似笑非笑地道：&ldo;你不便上我家的門，我隻好來找你了，其實，是我一位姑表妹臨出嫁，要辦一個賞花宴，就是幾位相熟的長輩朋友姐妹，我想請你陪我一道去。不知你可否有空？&rdo;這種時候去參加宴會？可是白夫人又興沖沖地找上門來邀約自己……牡丹很是為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時候不宜出門，便抱歉一笑：&ldo;我隻怕是要辜負你的好意了。&rdo;白夫人伸手替牡丹理了理裙帶，笑道：&ldo;我和你客氣，你還真就客氣上了？不行，今日你必須和我一起去。&rdo;她頓了一頓，道：&ldo;我本是不想去的，差不多就是為了你，我才決定去的。&rdo;莫非她已經知情了？牡丹狐疑地看着白夫人，白夫人抿嘴一笑：&ldo;你不夠意思，這樣大的事情，不和我說，卻要我從旁人口裡知曉，實在是沒意思極了。今日孟孺人也會去，等到宴會結束，你就會感謝我了。&rdo;她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牡丹心情激蕩，握住她的手，笑道：&ldo;我不告訴你，是因為覺着還能處理，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rdo;說來也奇怪，從看到何志忠平靜的表情，她也就跟着平靜下來，認為這件事一定能解決好。信心從何而來？來源于全家人的團結和愛護。白夫人犀利地道：&ldo;你是怕找我幫忙就會讓我生出誤會，認為你和我交往就是為了請我幫忙的吧？你放心，這人和人交往，本就是情投意合之餘互相扶持，你若是總把門第高低放在心上，我覺得倒沒意思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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