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左顧右盼,生怕那黑乎乎的一團沖出來将他一口叼走:“我們不是在逃命嗎?”“她喜歡一切規律的東西,日出日落,月上柳梢,北雁南飛,蜻蜓點水。”月牙精自顧自說話,“但凡是無限重複的事物,她都極為喜歡,認為那是最美。”崽崽敲敲魚骨,提醒他:“叔叔,我們不是在逃命嗎?”“有一天,她突然掏出來一枚蛋,說‘我将世界上最美最純的東西送給你,從今以後我們有孩子了’。”對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某一瞬間,他似乎是山川湖海,一派自然,不受外物幹擾,“那顆蛋孵化,我們的獨子誕生,他果然生得純稚美麗,我的妻子十分喜愛他。他也十分愛戴的我妻子,不對……這孩子隻敬愛我的妻子。而我在他心中匹配不上他二人,是不達标的,該被抹殺的。”随着感慨的歎息落下,黑影在天邊若隐若現,其後的天空出現繁複美麗的紫金色花紋,漣漪一般自落日之處一層層蕩漾開去,伸展出無限與一開始出現圖案一模一樣的點與面。那是無限的,規律到極緻的美麗圖形。崽崽緊張地炸毛毛團團轉喵喵叫。月牙精漸漸隐沒,聲音卻還在崽崽身前一米處,語氣是諷刺的淺笑:“如今吾妻已死,父子情分已斷。他既追殺至此,我便要他知道,為何我為父,他為子。”崽崽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本該緩緩落下的夕陽蓦地沒了蹤影。天與地之間一片漆黑,隻留下金色的花紋閃電一般掠過黑幕。崽崽張大嘴:“喵?”——哪兒,你兒子在哪兒?!魚骨頭你跑哪裡去了我好害怕爹爹救我qaq日頭大約消失了一盞茶的時間,崽崽趴在山石縫隙裡捂腦殼,再見今天的太陽時山河間一片焦炭。天邊的金色花紋收斂成一道金光,不知何時落在了林間。日光乍現的一刻,金光疾速自山林中彈出隐沒在雲後。又一眨眼,便沒了蹤影。崽崽迷茫回頭,便見一年約二十的青年一臉死氣地望着金光消失的方向。俊俏到幾乎妖氣橫生的臉上滿是戾氣。他聽聞貓叫,低頭看一眼崽崽,面無表情地抓住崽崽一頓揉:“噫,我殺不死他。他也沒有能力殺我。”是月牙精的聲音。崽崽掙紮,又被一頓亂搓。月牙精神經質地又重複了許多遍:“我殺不死他,他的本體到底是什麼,我竟然毀不掉他。”崽崽試圖逃離魔爪:“放開我喵,iaia說了不可以讓别人亂摸。你殺不死又怎麼了嘛!放開我!”“他殺我,不過小事一樁,随時都可以翻篇。”月牙精把崽崽抱好,“我殺他,還失敗了,便是大麻煩。以他的氣性要記恨千百年不說,哪天我的妻子要是複又活過來,知道我要殺她辛苦找來送我的寶貝兒子,我們的定情信物……兒……”崽崽才不懂這些有的沒的,扭扭屁股:“你怎麼還不放我?”青年遙望他便宜兒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抱起崽崽掂了掂。他原本隻是見到幾家出走的崽子便聯想自己的不孝兒子,想着要吓唬下不知天高地厚叫爹娘頭疼的小崽子。抓過來玩兩下就放回去。現在,他迫于壓力,改變主意了。“離家出走的崽子配無家無口的鳏夫,不是正好麼。你給誰當兒子不是當呢。我的妻子生前最後幾天喜歡上了毛茸茸的東西。”青年的臉龐湊近,“我看你就不錯,來當我們的兒子正好。”崽崽一點都不想當“被自己養子追殺到屁滾尿流的落魄魚骨”和“據說是死了但有可能會複活的離奇生物”的兒子。他靈機一動往地上一滾,骨碌碌滾到臭水溝裡沾了一身泥,還跑草叢裡哼哧哼哧啃了幾口土。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崽崽從一隻金燦燦香噴噴圓滾滾毛順順的小獅子滾成了一個髒皮球。滾完自覺往青年跟前戳,在對方如遭雷擊的目光中抖動自己攪屎棍一樣又髒又臭的尾巴,嘴巴一張就噴土:“你看我,美麗嗎,規律嗎?”青年:……崽崽做出屙粑粑的姿勢:“我還小,還不會自己更衣,想當我爹的話得過來伺候我。”青年皺眉後退。崽崽就地撒潑:“我餓了,我要吃羊奶和小魚。羊奶要現擠的,小魚要給我撕成一绺一绺。我爹爹一向親自給我挑魚撕魚。”還伸出自己髒兮兮的jiojio:“爪爪上的毛毛長了,跑起來容易打滑,給我剪剪。我爹爹每三日給我剪一次腳毛。”并抖耳朵:“今天的圓鏡呢,我爹爹可是巴不得得天天給我做圓鏡的。吃穿住行都記錄下來,一天都不能少,少一天都不是完整的幼年回憶。錄完今天份的給我洗澡吧,我爹爹可喜歡給我洗澡了,你也得學着給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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