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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頁）

第二日天亮後，梓陽城城牆上的守軍，不見有大甯輕騎如昨日那般在南門和西門附近逡巡。日頭升高後，也不見遠處的大甯輕騎營盤有動靜，不見炊煙，不聞馬嘶。守城校尉見這異常情況，大感奇怪。他安排幾個機靈的士兵，用吊籃從城頭放了下去，前去偵查。小半個時辰後，偵查士兵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大甯輕騎營是空的。他一路狂奔，趕緊把這個消息遞進裨将軍府。

何正接到消息，眉頭皺了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腦門萦繞不去。

他當即先派出所有探馬四處搜尋大甯輕騎的蹤迹。等所有方向的探馬回報，梓陽城方圓30裡都沒有見到大甯輕騎後，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何正此時已經能夠确認大甯輕騎搞的這一手，不是想勾引城中的守軍外出，再行埋伏擊殺的計謀。排除掉埋伏，那就隻剩一個可能了，大甯輕騎是沖着裕和軍大營的那批人馬去了。

想通此節後，何正大喝一聲：“備馬！梓陽城守軍堅守城池。速速讓城中的裕和軍整隊，準備救援裕和軍大營！”

一時間，梓陽城頭忙亂起來。本來城頭上，裕和軍和城守軍分守不同城牆。現在裕和軍撤下城頭在城内整隊，城守軍就要重新排布，填補裕和軍的防守空缺。整個梓陽城，到處響着緊張的步伐聲、甲具碰撞聲、高喊的口令聲。

何正一身甲胄，腋下夾着頭盔，大踏步從裨将軍府走出。他正準備踩着馬镫上馬，卻見守城校尉又一次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看着守城校尉那慌張的表情，何正一顆心提了起來。

守城校尉大喘着氣走上前來，禀報道：“将軍，西門遠處出現了大甯重騎的身影。他們在遠處整隊，并沒有進入大甯輕騎營盤的意思。”

聽到如此消息，何正怒氣勃發，把頭盔狠狠往地上一貫。深吸了幾口氣後，他擡頭望向高空，蕭索地歎道：“棋差一着啊！”

大甯重騎的出現，預示着大甯援軍，将會源源不斷到達梓陽城下。何正救援裕和軍大營的計劃，還沒執行就胎死腹中了。

何正無力地揮揮手，對手下的諸将領說道：“讓城内的裕和軍，重新回到城牆上防守吧。”說完，他仿佛老了幾歲，轉身蹒跚着走向了裨将軍府，剩下一衆裕和軍将領面面相觑。可以預料，這來回一折騰，對本來不高的士氣，又将是一波削減。還沒跟大甯軍開打，士氣就已經一削再削，所有将士個個臉色凝重，心頭都蒙上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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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和軍大營的兵馬，在出大營後不過20裡的地方，就一頭紮進了大甯輕騎的埋伏圈。遇敵的時間，剛好是午後不久。

裕和軍大營的留守副将，是昨夜收到了傳令兵的救援梓陽城口信，今天一早就準備整兵開拔的。隻可惜，營内的新兵操練時間尚短，等待他們整完隊，準備好辎重，不少時間浪費了。

裕和軍大營的1萬老兵，以及5000餘新兵，就這樣在行軍隊列趕路的情況下，一頭撞進大甯輕騎的埋伏圈。

長長的行軍隊列，被大甯騎兵截成了幾段，首尾不能相顧，隻能各自為戰。大甯輕騎目的非常明确，隻要看見對方有結陣的迹象，馬上進行沖擊。等對方陣型散亂後，則堕在後面追殺驅趕落後的士兵，讓後方士兵沖擊前方的陣列。裕和軍嘗試幾次結陣，均被這種打法沖散之後，再無力維持，轟的一下四散逃亡。至此，裕和軍大營兵馬不複建制，變成一盤散沙，争相逃命。

這場伏擊戰，僅僅2個時辰不到，就以大甯輕騎的大勝而結束。是役，大甯輕騎殲敵3000餘，俘虜5000餘。餘下的裕和軍，都四散逃跑了。

秦栎看着在收押歸攏俘虜的輕騎部隊，感歎着道：“果然還是休息不夠啊。不然以我軍4000餘的騎兵，把這1萬多人完全殲滅是沒有問題的。”

伊明弘在旁邊寬慰道：“目前的戰局也足夠了。起碼裕和軍大營這一批兵馬已經不足為慮。斷了梓陽城的這一支強援，後續的局面就容易多了。”

秦栎有點憂心道：“我的輕騎部隊，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人困馬乏。不進行休整的話，難于投入下一場戰鬥了。梓陽城那邊守軍，會有何動作，還未可知。”

伊明弘接過話頭：“無需憂心。秦将軍你打掃完戰場，帶領輕騎和俘虜，去裕和軍大營就地休整兩天。不過記得留一隊人馬，截斷梓陽城前來打探消息的探馬，不要被輕易打探到我軍的虛實。至于我，請秦将軍安排幾名護送人員，送我回梓陽城城郊。我估摸着大甯的後續部隊，也該跟留守的信使碰上頭了。我得趕回去主持圍城大局。”

秦栎暫時沒想到更好的辦法，就同意了伊明弘的安排。

裕和軍大營部隊大敗的消息，從逃出生天的潰兵口中，傳向了裕和各地，梓陽城也理所當然的收到了這一消息。消息傳到梓陽城的時候，整個城池都壓抑無比。結合着之前浴鳳關大戰的戰果，裕和軍民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各地的縣衙、大家族，雖然接到了梓陽城的集結支援命令，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觀望。

伊明弘返回到梓陽城郊的時候，大甯重騎依舊在距離梓陽城很遠的地方列隊，隻不過人跟馬的重甲都放在身旁，沒有披戴而已。但大甯重騎僅是擺出如此陣仗，就打消了梓陽城出城救援裕和軍大營的念頭。如今城門依舊緊閉着，一副等你來攻的模樣。

伊明弘從重騎的傳令兵那邊得知，大甯步卒營的前鋒，預計傍晚時分能夠到達。得到這個消息，伊明弘心中大定，吩咐重騎全部移軍到昨天的輕騎營盤休整。在指揮重騎移營的當頭，他還不忘安排傳令兵去後方步卒營傳信，通知步卒營分出一支隊伍直接前往裕和軍大營接應大甯輕騎。

看着大甯重騎大搖大擺靠近梓陽城，在原來的大甯輕騎營盤紮下營來，城頭的裕和軍，全程都沉默以對。何正是鐵了心以靜制動，拿定了隻等大甯軍前來攻打，讓他們在城牆下碰個頭破血流的防守策略。

随着夕陽落下，大甯步卒營前鋒趕到了梓陽城郊。前鋒指揮在面見伊明弘後，指揮着前鋒部隊在大甯重騎營盤側面紮營。梓陽城西門和南門的通路，重新又被扼守阻斷了。預留了夜間警衛部隊後，不管是大甯重騎還是步卒，紛紛就地休息睡覺。

梓陽城下的對峙第二日，就在兩軍相安無事的狀态下度過了。

對峙的第三日，大甯步卒後續部隊不斷地抵達。伊明弘則不停地給他們分派駐紮地點。在他的布置下，大甯步卒營盤呈點狀分布，扼守住了梓陽城的四扇城門的出入要道，對梓陽城的圍困之勢正式開始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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