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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姐姐，你先用吧，我去看看，可能是先生聽到我們搬家的信兒，不放心過來的。瑪瑙，你去廚下張羅幾個小菜，我請先生師兄吃飯。&rdo;林謹玉說完馬上出去了。許子文在林家住了多年，府中有頭有臉的都認識，林忠正在花廳陪着呢，見林謹玉來了起身行了禮，林謹來擺了擺手，笑道，&ldo;大管家去歇着吧，留下個小厮應着就是，我陪先生說說話。&rdo;許子文穿了件個白毛狐裘，斯文貴氣，楊非語則是披了件銀灰色的貂裘，兩人臉色都不大好。至于陳景元，林謹玉就沒見他臉色好過，林謹玉作了揖，笑問，&ldo;先生可是聽說什麼了？&rdo;許子文瞧林謹玉臉色不差，也稍放了心，道，&ldo;今天本來非語在我那兒說話，聽包子說你們府上同榮國府上鬧起來了，亂糟糟的也不大清楚。這是怎麼回事？&rdo;陳景元同楊非語正襟危坐裝正經，其實也挺想聽點兒八卦，林謹玉冷笑，&ldo;今天不是找了個神婆給我二表哥看看嘛，說是我跟他命格相克，本來搬出來就好了，二太太硬說讓我去給二表哥跪經祈福，我當然不會同意。我那二表哥聽說我與姐姐要回家住，神神叨叨的說了些話，我也沒給他好氣，他本就病着，不知道是被我氣得還是怎麼回事，請太醫煎藥的鬧了一場。二太太忍不住火找到我院裡去質問我，我與姐姐就搬出來了！大概是怕風評不好叫了琏二表哥來賠不是，臉都撕破了還賠哪門子不是！&rdo;許子文歎道，&ldo;你真是厲害，好歹也是你外祖家，何苦鬧得這麼僵？&rdo;楊非語神情更是古怪，師弟啊，你跟榮國府沒仇吧？你這麼往死裡整他們為的什麼啊，輕聲道，&ldo;怎麼說那也是長輩家，雖說是榮國府不仁義，對師弟的名聲也會有影響的。&rdo;林謹玉垂眸，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許子文搖頭笑了，摸摸林謹玉的頭，&ldo;還沒吃飯呢？&rdo;林謹玉笑問，&ldo;先生陳叔叔和師兄吃了沒？我剛才吩咐他們預備席面了。這麼冷的天，該小酌兩杯暖暖身子。&rdo;你還真有興緻，許子文笑，&ldo;嗯，正巧了，一起用吧。&rdo;……這事兒，叫許子文講，他也做不出來，能指使下人奴仆把舅家表哥滿頭狗血的罵走。不過，怎麼瞧林謹玉也不是莽撞的人哪，許子文見林謹玉夾了一筷子鮮肉片在湯水裡一過，帶着幾分血水放進放了芝麻醬的白瓷碗裡，津津有味兒的吃掉。本來寒冬臘月的，吃火鍋很對節令，不過許子文楊非語同時轉了方向，夾了道素淡的香菇菜心。林謹玉先吃了個半飽才道，&ldo;本來我也沒想真撕破臉，這件事卻是不得已而為之。&rdo;&ldo;真是好笑，誰還逼你了不成？&rdo;楊非語笑道。&ldo;先生、師兄、陳叔叔，你們覺得皇上這人如何？&rdo;林謹玉問。三人同時噎了。林謹玉贊歎道，&ldo;我雖沒見過皇上，不過覺得皇上真是太不容易了。以前有忠順老千歲，皇上得忍着讓着，如今登了基，上頭還有個上皇敬着，這樣艱難，皇上硬是将上皇從丈二金剛供奉成觀世音菩薩，種種手段，當真了得！&rdo;許子文咳了一聲，道，&ldo;在外頭不好這麼議論的。&rdo;&ldo;我是先解說一下，你們又不會說出去。&rdo;林謹玉咧嘴一笑，&ldo;說起來，也是皇上給我的啟示，今日此舉，悉尊聖意而為。&rdo;&ldo;皇上登基以來，尚未有大規模的人事調動，這些老的世家，當初站錯隊的還活得挺舒坦，當今皇上這麼能忍，可見對自己夠狠，對自己狠的人，一般對别人下手便得加一個更字，&rdo;林謹玉盛了碗湯給陳景元道，&ldo;陳叔叔，你當初沒做啥對不起皇上的事兒吧，你要是做了，還是坦誠交待吧，免得連累我家先生。&rdo;陳景元瞪了林謹玉一眼，廢話真多。林謹玉一笑，不為以意，&ldo;我對朝中的事不大知道，這事兒還是猜出來的，也不知道對不對？當初薛呆子買兇殺我，皇上把我爹的爵位賜給我，大家都覺得皇上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那就錯了。皇上此舉，并非要施恩于林家，意在表态，對一些舊世族的态度。皇上，已經準備好了，他，想動手了！&rdo;林謹玉聲音很輕，陳景元手中的湯匙卻是一頓，楊非語同許子文也不再說話，林謹玉輕笑，&ldo;你們也知道我外祖家同忠順王以前很親近，賈史王薛，怕都跑不掉。我們隻是剛從揚州搬來，若外祖家真心待我們姐弟，我倒還想提點他們幾句。偏是一昧欺負我年少，我此時不搬，更待何時？再說，現在鬧出去，丢得也不是我的臉！我若是不聲不響，他們四家勢大，真作鬼傳點閑話出去說我啥啥的，那時沒了主動權，才會落得一身腥呢。如今就是有人指責于我，也不會太嚴重，林家同榮國府，強弱一望即知，誰是誰非，薛呆子之前可是入了大獄的。再說，過幾年，還有機會讓我一辨是非曲直。真跟他們攙和到一塊兒，不隻是我，怕要連累到先父。&rdo;林謹玉抿了一小口酒，臉微微泛着紅，&ldo;做皇帝的，也為難，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别人奏章上，口耳相傳的東西。我爹做了六年的揚州鹽政，現在一死百事空，偏榮國府是這樣不争氣，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多想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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