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不約而同掉頭去看,隻見一名頭發披散、衣衫破舊的婢女從奴仆房裡飛奔出來,身後跟了幾名追她的家丁。那女子深一腳淺一腳,哪裡跑得過那些強健的家丁,不一會兒便被追上,幾個人按住了要把她拖出去。那女子猶不甘心,看到楊昭在近旁,也不顧他身邊的裴柔了,大聲喊道:“相爺!相爺救我!求相爺不要趕我走,我是明珠啊相爺!”楊昭皺着眉,似乎想不起來明珠是何等人物,對她的哀求無動于衷。菡玉方才聽她聲音覺得有些耳熟,待她說出自己名字才想起來,失聲道:“住手!”家丁停下腳步,手裡仍抓着明珠的胳膊。明珠這時也看到了她,哭喊聲戛然而止。菡玉疾步走到她身旁,隻見她嬌容枯瘦滿臉髒污,衣衫單薄破爛,手肘臉頰都擦破了。菡玉握起她的手來,觸到她滿手都是皴裂粗繭,可見是常年做粗活所緻。“郎君……”明珠輕喚了一聲,多少辛酸心事盡化作這兩個字,兩串淚珠不由自主地滑了下來。菡玉怒由心生,霍然而起對楊昭斥道:“相爺當初曾允諾我會愛護明珠,我才忍痛将她讓給你,你就是這麼善待她的嗎?”楊昭早想不起明珠是誰了,聽她這麼一說才回憶起來,這明珠是他從菡玉身邊強搶過來的侍妾。楊慎矜案了結後他就把明珠忘得一幹二淨,沒想到這些年她一直在自己府裡,還被菡玉碰到。菡玉又道:“你自稱一見傾心,求得這顆明珠卻不體貼愛護,讓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做最粗最累的活,現在又要将她趕出去,始亂終棄令人寒心!早知如此,當初我真不該讓她跟你!”明珠小聲道:“郎君,相爺他沒有……”楊昭轉向那幾名家丁:“明珠犯了什麼事,要趕她出府?”幾名家丁唯唯不敢言,偷偷觑着裴柔。裴柔也不緊張窘迫,隻道:“明珠一向麻利能幹,大約是有什麼誤會。都怪我有眼無珠,以為她隻是個楊慎矜抄家被賣出來的尋常婢女,不知道原來是相爺的愛寵,否則怎敢怠慢呢。”菡玉心下了然。并非楊昭惡待明珠,他從未将明珠放在心上,而是裴柔見她美貌有意為難。這回要趕她出去大概也是這原因,裴柔吃了芸香一塹,便把府裡有些姿色的年輕婢女全都遣走。昨晚就有幾個婢女來跟小鵑道别說要回鄉去了,原來是這個緣故。楊昭忽然道:“你做得沒錯。”裴柔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他卻看向菡玉,又道:“她就是尋常婢女,不是我的什麼愛寵。”菡玉微微皺了皺眉。明珠對裴柔撲通一聲跪下,哀求道:“娘子,求求你讓我留下吧!我對相爺、娘子絕無二心,隻求能留在吉少卿身邊,哪怕是做牛做馬,我也甘願!求娘子成全!”菡玉心酸不已,蹲下去扶着她柔聲道:“明珠,都是我不好,叫你吃了這麼多苦。”明珠道:“明珠本以為此生無望,誰知竟能再見到郎君,明珠死也無憾了。”珠淚滾滾而下。裴柔聽她倆話語已約略明白怎麼回事,上前扶起明珠,笑道:“正好吉少卿院裡隻有一個小丫頭,還缺個主事的。明珠聰慧伶俐,又和少卿是故交,不如你就到少卿那邊去伺候吧。”明珠大喜過望,連忙叩謝:“多謝娘子!”裴柔道:“都怪我任人不周,讓你吃苦受累,此番就當是補償。你不會怨我吧?”明珠道:“娘子對明珠恩同再造,明珠感激不盡!”說着又要拜,被裴柔托住。明珠依着菡玉,喜不自禁,一改方才的愁容,連枯瘦蒼白的臉龐也現出光彩來。菡玉對她滿心歉疚,哪裡還管明珠在她身邊會不會有所不便,隻想着她可以不再受苦,也十分歡喜。裴柔一箭雙雕,滿意地回到楊昭身邊,說:“相爺不用擔心吉少卿留在咱們家裡會耽誤終身了,說不定還能因此成就一段良緣呢。”她偷偷瞧楊昭臉色,卻見他不動如山毫無表情,不由疑惑,心想他不該心生醋意才對,難道真的跟那姓吉的一刀兩斷了?裴柔遣人帶明珠下去收拾東西搬到菡玉院裡去,又賜了她一些布匹衣裳。不多時三人到了書齋,楊昌已在門口候着,見到楊昭禀報道:“閣老們正在前廳用茶,已經派人去請了,不一會兒就到。相爺先進去歇息片刻。”楊昭點頭。裴柔道:“那不妨礙相爺了,妾先告退。”楊昭見有楊昌在場,便放她走了。他與菡玉前後走進書齋,兩人幹坐着,誰都不說話。菡玉心平氣和坐得端正,楊昭卻有些心浮氣躁,拿起桌上的書卷來翻閱,看了幾眼又放下,換了别的也一樣看不進去,把東西往桌上一扔,怒道:“怎麼還不來,還要我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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