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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一同進了尚佳的東院。春分和谷雨這兩個小厮原本在書房外守着，見了尚佳父子，忙上前行禮。尚佳心中牢記着栀栀的叮囑，吩咐谷雨：&ldo;去把景秀叫過來！&rdo;景秀很快便過來了。&ldo;景秀，這件事得你親自去安排，&rdo;尚佳邊想邊說，&ldo;你去安排專門的人，負責澆灌栀園、綠竹軒和内院李姑娘種的那些花卉糙木，七天澆一次，每次一定要澆透！&rdo;景秀答了聲&ldo;是&rdo;，自去安排不提。尚天恩此時正在低頭思索大事，倒是沒再吃李栀栀的醋，徑直進了尚佳的書房。尚佳的書房和他卧室的風格一樣，極為闊朗簡潔，原本一明兩暗三間房全部打通，鋪上了柏木地闆，裡面空空蕩蕩的，除了四壁書架之外，便是擺在雕花長窗前的書案了。尚佳父子倆分别在書案前後相對而坐。谷雨奉上兩盞清茶，端着托盤正欲退下，被尚佳叫住了：&ldo;讓天和帶着人在外面守着！&rdo;谷雨答了聲&ldo;是&rdo;，退了下去。片刻之後，青衣玄帶的天和走了過來，在外面廊下坐下，雙手托腮，一邊發呆一邊警戒。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時分，金色夕陽透過雕花長窗照了進來，在書案上、地闆上和尚佳父子的臉上身上灑下斑斑點點的光點。尚佳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ldo;父親，我剛接到消息，鄭太尉還未還朝，便上疏诋毀趙大哥，說來說去，不過是趙大哥未曾改姓過繼之事。&rdo;尚天恩擡眼看向兒子，發現兒子的臉比奔赴滄州前黑多了，變成了細膩的淺黑色，便道：&ldo;阿佳，你先前每次曬黑，不都是很快便恢複白皙麼？這次怎麼了？&rdo;尚佳忍無可忍，把手中茶盞放了下來：&ldo;……爹，我在和你談正事！&rdo;尚天恩心中猶自想着要問青山道長讨一種潤膚的香膏，讓阿佳認真塗抹，以恢複阿佳往日的風采，聞言不由一愣，道：&ldo;呃……好！&rdo;他集中注意力，道：&ldo;阿佳，因為你的關系，這一路鄭太尉其實對我頗為防備，紅翎便是他送給我的，我不敢不收。&rdo;&ldo;紅翎？&rdo;尚佳濃秀的眉頭皺了起來，&ldo;是父親新納的那位妾室麼？&rdo;尚天恩點了點頭，道：&ldo;正是鄭太尉所贈。&rdo;他雖然喜歡女人，卻不喜歡别人硬塞給他的女人，不過紅翎還真是頗有獨到之處……尚天恩端起茶盞又飲了一口，道：&ldo;阿佳，回頭你和你娘說一下，一定要派人看好紅翎。&rdo;尚佳有些心煩自己父親搞這些把戲，皺着眉頭答應了一聲，然後問道：&ldo;父親，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說麼？&rdo;尚天恩這才道：&ldo;是有兩件事。一是即将離開西夏的時候，鄭太尉派人去尋一種西夏西部邊疆産的糙藥，那種糙藥極為罕見，具有溫和而有效的壯陽效果。&rdo;提到&ldo;壯陽&rdo;二字，尚天恩尚佳父子倆都有些尴尬，想必都想起了尚佳臨行前那出下藥事件。尚佳蹙眉道：&ldo;是鄭太尉要服用麼？&rdo;尚天恩忙道：&ldo;一定不是，他不需要！&rdo;尚佳狐疑地打量他：&ldo;爹，你怎麼知道？&rdo;尚天恩老臉微紅，卻什麼都不肯說。紅翎先前便是鄭太尉的侍妾，在枕邊偶爾說漏嘴，提到過一些鄭太尉的房中之事。尚佳低頭沉思片刻，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鄭曉‐‐他的老爹能給他下藥，為何鄭太尉就不能給鄭曉下藥？尚天恩又道：&ldo;另外，回京複命的路上，走到洛陽的時候，鄭太尉接到了一封家書，接着紅翎便開始尋機向我打聽你的婚配之事，似乎在打聽你那個小媳婦。&rdo;尚佳聞言，當即背脊挺直，眼睛微眯看向父親。尚天恩也看着他，父子二人都似察覺到了什麼。過了半晌，尚天恩開口道：&ldo;阿佳，鄭曉認識栀栀嗎？&rdo;尚佳點了點頭。尚天恩皺眉道：&ldo;難道……&rdo;難道鄭曉看上了自己這個兒媳婦？李栀栀明明還是個毛丫頭啊，難道鄭曉的品味就如此獨特？他瞅瞅自己的兒子，覺得不止鄭曉品味獨特，自己這寶貝兒子也是一樣，品味也夠獨特了，而且病入膏肓‐‐一提到李栀栀，他就立刻炸毛。尚佳端起茶盞，不管冷熱一飲而盡。他想起了栀栀說的有人在綠竹軒卧室窗外窺看她的事情。事後尚佳讓天和去調查了，可是除了窗外的那點野糙被壓倒的痕迹之外，居然别的一點痕迹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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