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祁念走近問好。
祁文至早在聽見腳步聲時便知道了,轉身看他,說:“怎麼起得這麼早,沒睡好?”
祁念垂了垂眼,不知該回答什麼。
周圍春色爛漫,不遠處處于花期尾聲的洋桔梗快謝了,純白的花瓣仍舊在微風中晃動、輕顫。
“這是你媽媽生前最喜歡的花,”祁文至淡淡開口,頭一次提起也如同說着平常往事,“溫度低了高了都開不了花,得恒溫栽培,嬌氣得很,”他習慣性地點煙,“可這花不過是我當初覺得合适,随手在路邊買了送給她的。”
祁念聞着煙味,皺起眉,猶豫片刻說:“爸爸,早上抽煙對身體不好。”
定看他兩秒,祁文至笑了笑,将煙掐滅扔了。
“小念,”祁文至叫他,平視前方已經看熟看爛的景色,停頓了很久,繼續說,“你跟你媽媽像,跟你哥哥也像,從小到大隻要來牽你就很乖,也聰明。隻是我從來沒管過你,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無論是對你還是飒明。”
祁念神色平靜地在聽,沒什麼表情變化。
祁文至說:“在溫哥華六年,給你的零花錢你也從沒動過,爸爸都知道,所以——”他擡手撫着祁念後背,帶人往回走,玩笑般自嘲地說,“現在再想管你,和現在還想讓花再開久一點一樣,好像已經不夠格了。”
祁念一路喉嚨發澀,在快要走出花園時,終于艱難地開了口:“......爸爸,我有件東西給你。”
祁文至停下腳步,耐心地低頭看向他。
他一直握成拳縮在袖口裡的手指動了動,伸出來,緩緩打開,攥太久的掌心裡出了點汗,手也在微微顫抖。
掌心裡躺的是片孤零零又普通的鑰匙,因為沾了汗漬反着細微的光。
它能打開那套簡約溫馨、采光充足的房子。
這天臨近中午,祁氏總部召開的簡短會議才遲遲開始。
作為濱海度假村項目目前的總負責人,顧飒明坐在原位,進行了精簡而全面的彙報,最終結論是度假村項目已渡過危機,包括工程在内各項工作也早已進入初步動工階段,沒有再叫停的道理。
可期間祁文至一言不發,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底下其餘一幹人等見董事長沒有表态,便也都跟個鹌鹑似的左顧右盼,低頭裝啞巴,就是不得不出來打個圓場的人也是語焉不詳。
不出半小時,在尴尬又略顯忐忑的氛圍裡,會議結束。
散會後,搭乘電梯下樓的公司高層三三兩兩,紛紛竊竊私語——一向相處和睦、沒讓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為難過的董事長和少東家,怎麼突然就不對付了?
衆人難免結合這段時間流傳、發酵的一些傳言,心中的揣測頓時變得有模有樣起來。
顧飒明合上通宵做出來的文件,慢條斯理地整理着桌上的東西,剛出會議室就被叫住了。
“顧總,顧總經理,”崔秘書追出來,說,“董事長想單獨找您談談。”
崔秘書在公司多年,跟在祁文至身邊一向守口如瓶,但這回好意提醒道:“雖然連我也不清楚,但董事長不見得是要動真格。”她面露為難,點到為止。
顧飒明聞言挑了挑眉,道了謝,重新推門進去,也不知把這提醒聽進去沒有。
祁文至找他單獨談談,破天荒的,開口說的卻不是公事:“祁念在家裡不适應,沒睡好,上午我已經讓老季送回去了。”
“沒什麼打算?”
顧飒明說:“看董事長希望我有什麼打算。”
祁文至坐在椅子上,撩起眼皮,語氣很冷地反問:“我有什麼打算你不清楚麼,可你按我的打算做過麼?連給祁念連帶他媽媽的那點股份你都拿了,我還能希望你怎麼打算?”
實則是使用父親這個身份,他久違地動了些怒火,聲音擡高:“是希望你跟六年前一樣,照顧親弟弟的方式就是把他往床上帶,拿捏在手裡死死的誰也沒辦法勸?”
顧飒明下颌緊繃,被扼住七寸一般,久違地感到不能言語。
但他站着,也絕不是動搖和示弱。
“股東大會前先休息幾天吧,”祁文至斂了情緒,有些疲憊,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好似語重心長地勸告,“外面風風雨雨怎麼吹,我們都知道,但兩年内想坐到集團總經理的位置,換幾個兒子來可能都是癡心妄想。飒明,我一直都很高興和驕傲,你是憑自己的能力擁有了今天這一切——”
顧飒明知道他的父親想說什麼,意圖在哪兒。
“——如果因為走錯一步,就此功虧一篑,真的值得麼?”
而當這些話問出來,正如崔秘書所言,顧飒明的心卻可以稍微踏實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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