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玊鼻尖一酸,“明明是我不講道理。”
“可你已經對我夠好了,不需要滿足我所有的願望,”許向弋喝幹了杯子裡的橙汁,擦了一把嘴角,向上彎起一個很大的弧度,“倒是你——如果你想,可以随時對我任性。”
請不要再這麼溫柔了,白玊心想,她會動搖的。
白玊的手指已然回溫,他放開了她的手,轉身把玻璃杯放進廚房的水槽。她望着他在水槽前洗杯子的背影,一瞬間有種想要擁抱他的沖動。但她終究抑制住了自己,摸出手機試圖讓自己分心。
手機屏幕上躺着兩條消息,是媽媽的未接來電。白玊頓時一個激靈,瞥了一眼廚房的身影,往遠離他的陽台走去。此情此景,正像是很久以前,她在媽媽的眼皮底下偷偷上網跟許向弋聊天時的光景,似曾相識的忐忑重臨心頭。
白玊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媽媽的電話,“喂,媽媽。”
媽媽的聲音透露着疲倦,已經到了她洗漱完該歇息的時點,“泠泠,上次你同事給你介紹的小李怎麼樣,相處還行嗎?”
白玊捂着話筒,“前陣子在忙項目,已經很久沒聯系了。我覺得,可能還是不太适合吧。”
媽媽長歎一聲,“我替你心急啊,二十四歲都沒找對象,你媽我可是二十五歲就生你了。”
可你跟爸爸也沒有走到最後。白玊隻敢在心裡默默地想。
“媽媽,我不着急談戀愛結婚,現在還是以工作為主,能掙多一點錢,我們就能過得更好一點。”
“我又不要你的錢,我隻要你快點找個疼你的人成個家,免得我擔心。”
“别擔心啦,媽媽。”
“泠泠,”媽媽支吾了半晌,“你劉阿姨說她老公有個親戚的兒子跟你差不多年紀,目前也在江城發展,說能不能跟你見面吃個飯。”
白玊一噎,下意識地轉頭去望許向弋,恰好他也剛擦了幹手在看自己。她心虛地低下了頭,“媽媽,我最近還要忙一陣,抽不出時間來。”
“我都答應人家了。那個小夥子條件不錯的,高學曆,房和車都有,工作穩定,據說好像私下裡還在跟朋友搞創業。”
“媽媽,我……”
“我把人家的名片推給你,即使不見面,聊聊天,在江城多個朋友也好的。”聽筒傳來一陣窸窣,媽媽似乎捂着話筒咳嗽了一陣,而後才說,“媽媽看過了,這個小夥子很不錯的。泠泠,抽空去見見他,聽話,别再讓媽媽操心了。”
一聲“聽話”,徹底把白玊的拒絕堵在嗓子眼。她閉上眼,将翻湧在胸口的情緒咽了進去,做回那個從不忤逆的乖女兒。
“好,我明天加他。”
白玊挂了電話,按滅手機,背靠在陽台的牆邊,打開窗吹風。
媽媽闆着臉教育她不準早戀的模樣依然曆曆在目,仿佛僅僅發生在幾天之前,一轉眼,禁令就變成了催促。轉變過于突然,白玊沒能适應。她也并不能理解兩個陌生人硬湊在一起從無到有培養感情的方式,隻是大勢所趨,人人都在做,好像她不跟着做,就成了人群中的異類。
她習慣做一個遊走在所有熱鬧邊緣的影子,卻害怕被當作異類。沒有人會去認真地注視一個異類,悉心地聽取來自異類的微弱訴求。
手機陡然震動,是媽媽發來了那位男士的微信名片。白玊本能地不想點開,可手機早已靈敏地讀取她的指紋,率先為她解了鎖。
聊天界面顯示的頭像似乎有點熟悉,白玊皺着眉點進那人的主頁,心頭一跳。
“怎麼不開燈?”許向弋穿過客廳的一片黑暗來到她身邊,摸索着牆壁上的燈。
白玊迅速地藏起手機屏幕的光亮,搖了搖頭,“沒什麼,剛跟我媽媽打了電話,她唠叨了幾句。”
“是嗎。”
陽台燈被打開。白玊勉強沖許向弋擠出一個微笑,攥緊了背在身後的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其實很前衛的。
以前就覺得跟弟弟當網友就像是養了一隻電子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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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端午節快樂。
本場拍攝結束後,小白和弟弟也吃上了蜜棗和豆沙味的粽子啦。
第21章21
相親當日到來得格外快。
地點定在一家高級日料店,位置不算偏僻,但不好停車,白玊拒絕了對方的接送邀請,說自己下班之後搭地鐵很方便。
白玊依然忐忑。同事得知她要去相親後熱心地為她修飾了妝容,不僅重描了眉毛,夾了睫毛,還點了更為鮮亮的唇釉。她眉毛不算淡,平時拍個氣墊抹個口紅就可以出門,偶爾趕時間甚至還會素面朝天。如今被這麼細細一描畫,連呼吸都不自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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