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深半蹲在地上,盯着那張昏睡中依舊皺眉的臉龐,“小五,這裡還有什麼需要的?”
“深深,這裡沒有其他的,出去吧”,小五回複後便安靜下來,盯着正在從黑灰色慢慢蛻變成透明的虛影。
張瑞深拉起地上的男人,背着人快速返回。
艱難爬出出口,看着依舊昏迷的人,張瑞深用鬥篷将人裹住,将人背起去找自己的馬,“上次爺這樣從墓裡背出來的,還是張家族長呢,小子,你的身份應該夠爺屈尊背你出來吧”,畢竟這身袍子上那圖樣,使用金線繡的,他都沒這麼奢侈。
張瑞深緩步走向遠處,沒注意身後背着的人努力睜眼又阖上再次睡去。
天色暗下來,路旁坐着的張瑞深正吃着手裡的食物,身旁一道黑色身影蜷縮在那裡,馬兒慢悠悠的在不遠處吃草。
“醒了就起來吧”,張瑞深側頭看了眼身旁躺着的人,手邊的水袋扔過去砸在男人手邊。
男人看了眼手邊的水袋,一手撐着地緩緩坐起身。
空中點點星光,半輪圓月探出雲邊,看着衣袍上的髒污微微皺眉後看向坐在不遠處的男人,“謝了”,生冷的兩字落下後拿起水袋,大口灌了兩口水,因為吞咽不急嗆到劇烈咳嗽。
張瑞深側頭掃了眼下巴和衣襟上都打濕的男人,明明一臉頹然,身上髒污,卻絲毫沒有掩蓋獨屬于他的氣度,看得出來是個有身份,也有故事的人。
張瑞深将油紙包的餅和手帕一起扔過去,雙手疊在腦後,仰倒在草地上,一腿翹着二郎腿,“小子,那東西我有用,作為報酬我救你出來,我們算是公平交易”,雖然這人的模樣很合他心意,可身邊小輩中容貌出色的太多,他都有些免疫了,這大約也是張家血脈的好處吧。
男人拿起手帕,打濕後擦了臉和手,看着手帕上的髒污,擡手捂住眼睛,“我的眼睛”,他還記得,眼睛的痛楚和不斷流下的血淚,他竟然沒瞎而且看得更清楚了。
張瑞深情嗯一聲,“那算是我的謝禮吧”,雖然是小五做的,可不也是通過他的手麼,而且他可是付出了一滴寶貴的血。
男人看着張瑞深懶散的模樣抿了抿唇,打開紙包看着裡面包着的餅,拿出來一張咬下一口,和想象中幹硬的餅不同,松軟帶着麥香,味道竟然還不錯,默默吃完餅将剩下的包好。
男人猶豫一下起身走到張瑞深身邊,在他身旁坐下後将水和食物遞過去,“你是誰?為什麼救我?”他如今應該沒有什麼可圖了,這人怎麼會找到那裡的。
張瑞深看向男人的眼睛,金黃色的瞳孔比猩紅色适合他,可惜裡面的探究破壞了它的美感,“小子,别那麼多陰謀論,明天我們各奔東西,有閑聊的心思,不如想想你憑兩條腿要怎麼走出這裡”,說完收回視線合上雙眼。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複,男人将水和食物放在一旁,學着身邊人的樣子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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