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蘇淩正擰着鴨子腿,随意的坐在那裡,身邊不知何時還多了一卮茶。
而他面前,跪着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是芸娘,男的便是那個早已酒醒多時的男子。
兩個人一臉的哭喪像,體如篩糠,不斷的顫抖着。蘇淩倒是沒有什麼生氣神色,端起茶卮抿了口茶,這才道:“唉,我來的實在不巧啊打擾了牢頭兒的雅興罪過,罪過要不然,你倆繼續當我不存在如何?”原來,這個醉酒的男人,正是舊漳死牢牢頭兒。
“長史大人說笑了說笑了”那牢頭兒一臉的尬笑,不住的擺手道。
蘇淩似乎來了興緻,淡笑道:“還有那小曲兒,那小詞兒挺勁爆,不如你教教我,來,預備!唱”這下,那牢頭兒更是面紅耳赤,一臉驚惶無措的使勁磕頭求饒道:“長史大人,小人有罪!小人有罪!不唱了,再也不唱了!”蘇淩這才将手中茶卮放下,沉聲道:“哦?你一口一個有罪,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罪啊?”
“這這小人擅離職守死牢之内有重要犯人我應該在那裡,而不是”那牢頭兒實在說不下去了,隻得繼續磕起頭來。
“呵呵這還是其次,我且問你,這個婦人,是怎麼回事?如今舊漳戰事持續,你卻豢養粉頭兒,這個罪,是該殺頭呢?還是該殺頭呢?”蘇淩不緊不慢道。
“這這小人願意殺頭!但還請長史大人饒了芸娘啊!芸娘太苦,太可憐了!”那牢頭眼中現出掙紮之色,終于一咬牙央求道。
“哼哼你倒對她一片真情啊?軍法可是寫得清楚,如此事情,男女皆斬!”蘇淩向前探了探身子,冷笑道。
那芸娘再也忍不住了,連連磕了幾個頭,凄道:“沒用的男人!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敢說實情麼?我一婦人,亦聽聞蘇淩蘇長史不同别人,對待百姓是極好的,我們之間有什麼還需瞞着蘇大人的麼?你不說,芸娘替你說!”蘇淩一怔,沒想到這樣一個婦人倒有幾分剛烈,點點頭道:“很好,那你來說!”
“回蘇長史的話,小婦人芸娘,就是這舊漳城中普普通通的百姓家中世世代代也在這舊漳城中過活”她歎了口氣,滿眼淚汪汪地一指這牢頭道:“這個人,不是小婦人偷漢子我也不是他的粉頭我本是他的未婚妻!”
“什麼未婚妻?”蘇淩一臉訝然,有些出乎意料。
“小女子娘家姓窦,名喚窦芸娘我跟他打小便相識,他也是舊漳城中的百姓,我家跟他家,最早還是舊漳城中的大戶人家,我家更是書香門第,我父更做過舊漳城文書曹的西曹掾。我們兩家還是世交所以,自小,我們便訂了娃娃親的!”那芸娘緩緩講道。
蘇淩點了點頭,看芸娘的神色,似乎說的是實情。
“隻是,漳水改道,沈賊更是多次襲擾,舊漳百姓苦不堪言,很多人都逃難走了,有本事的人家更遷徙到了南漳郡去原是我們兩家也商量着遷往南郡去。可是還未及成行,他父親暴病而亡禍不單行那年除夕,我家炸物,不幸引着了大火我家,連同他家,還有方圓數家鄉親的房宅,皆化為了一片焦炭我父我娘也命喪大火之中!”芸娘說到這裡,早已泣不成聲,臉上一片凄苦神色。
蘇淩的眉頭也微微蹙起,認真的聽着。
“芸娘不要說了這件事我以為我早就忘了何必再揭傷疤呢?”那牢頭兒也滿眼淚水。
“你别說話,既然要死了,索性就說個痛快!”芸娘啐了他一口道。蘇淩暗想,這婦人倒是潑辣個性。
“家中突變,我隻得拼命搶出了一些還未被火燒掉的金銀細軟,全部賠給了鄰裡鄉親,他們也知道我的難處,雖多有惡言,但也未曾為難可是日子,總要繼續以前我是千金小姐,可現在卻隻能和他一起讨飯吃往往吃了這頓,沒了下頓他實在受不了了,便一心想要去龍台闖蕩!”芸娘的聲音不大,神情也逐漸平靜起來。
或許苦難的日子,對她來講已然習以為常了。
“那一日,他指天發誓,一定要在龍台混出個樣子,出人頭地的回來,把我風風光光地娶進門去然後他便走了”芸娘的聲音逐漸變小,又開始了小聲啜泣。
“他走之後,我最後的依仗也沒有了天地之大,何處有我這一個弱女子的容身之地呢?我受盡欺淩,挨餓受凍,冬天沒有禦寒之衣,夏日沒有遮陽之蔭。走投無路之下,我忍着饑餓,走了三四日,去了南漳隻得流落風塵,委身于煙花柳巷之中,靠出賣色相,苟延殘喘”芸娘說到這裡,放聲大哭。
貞潔,對于那時的女子來說,是她們最寶貴的東西。蘇淩聞言,心中也是不忍,不住的搖頭歎息。
“芸娘!是我陳揚不是人!對不住你啊!芸娘!”那牢頭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凄然喊道。
芸娘越發悲恸,已然說不成話來。陳揚倒是冷靜許多,随即朝蘇淩叩首道:“蘇長史,我來到龍台之後,恰巧丞相招兵,我便投軍了或許小人平素做事麻利,識得些字,漸漸的,過了三年光景,便成了這軍中小小的牢頭兒,更是随軍參加了此次對沈賊的征戰其實,小人是有私心的,因為此戰之地就在舊漳如此我便可以見到我朝思夜想的芸娘了”蘇淩點了點頭,又道:“我卻不太明白了,你來了舊漳,芸娘卻在南漳青樓,你是如何尋到他的,又是如何把她接回舊漳城的?”陳揚歎了口氣道:“原是我不知道的我軍駐紮舊漳之後,我立刻便跑遍了整個舊漳城,卻尋不到芸娘的影子,我以為芸娘已經已經不在世間當時肝腸寸斷痛不欲生”蘇淩忽地心有戚戚焉,也是在這舊漳城,那日他曾發瘋地滿城尋找張芷月。
“後來,我已是萬念俱灰了畢竟三年了,她一個弱女子可是,一次南漳糧草運來,我在押糧的士卒中發現一個原本舊漳的同鄉。是他告訴我芸娘如今就在南漳的一處青樓之中。我五内俱焚,央求他帶我去見芸娘那同鄉也義氣,便冒着風險,帶我去見了芸娘。”陳揚一臉凄哀,淚水如雨。
“那日我見到芸娘,我倆抱頭痛哭,三年了啊,恍如隔世我這三年省吃儉用,手裡還有些積蓄,可是要替芸娘贖身,卻是我這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金銀數目啊好在芸娘三年來存了不少金銀細軟,我那同鄉也慷慨解囊,又找了朋友湊了不少,不但替芸娘贖了身,更在舊漳找了這一處算不錯的小宅子安身。舊漳乃是戰之地,人人避之不及,這處小宅倒用不了幾個錢”陳揚道。
蘇淩這才點了點頭道:“哦,原來如此你兩個也是苦命鴛鴦,倒也不易啊!”
“唉!小人有罪啊!隻怪小人情不自禁,難以抑制自己所以隻要有空,我便偷偷跑來這裡與芸娘私會我原以為大家都忙着舊漳也幾乎是一座空城了,沒人會注意我直到今日,被蘇長史撞破!”陳揚一臉懊悔道。
忽地,他使勁地朝蘇淩叩頭道:“蘇長史啊!一切都是陳揚的錯!陳揚死不足惜!但求蘇長史您高擡貴手,饒了芸娘才是!饒了芸娘吧!”說着,他早已泣不成聲!
芸娘聞聽,淚水撲簌簌地落下,忽地一把抱住陳揚,一字一頓的凄然道:“陳揚!你說什麼!你若死了,我如何獨生?”
“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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