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淩施察覺到完全不能忽視的目光回望過去的時候,容澶就立刻收回目光,假裝自己一直全神貫注地在做另外的事。
太多奇怪的事了,容澶對待他情緒上很容易察覺的細微變化,還有自己很多想不明白的記憶漏洞。
淩施常常會在夢裡見到一個人,好像很熟悉,可是卻怎麼也看不清楚臉,每次看到那人越走越遠,淩施張嘴想喊對方的名字,明明就在嘴邊,卻不知道該喊什麼,就是出不了聲。
驚醒後,眼角常有淚水,心跳震撼如雷,淩施感覺到自己好像錯過了很重要的人,又好像掉入了一個死局,找不到出口。
淩施内心不知名的焦灼随着時光流逝越發嚴重,某日,容澶盯着他喝完藥,收碗離開後,淩施坐了片刻還是想追問合昏解藥何時能好,于是起身朝廚房行去。
剛好看到容澶将他喝完的空碗放在竈台上,又将剛剛熬過藥的藥壺裡的剩藥倒在旁邊的雜草中。
淩施不敢出聲,靜靜地看着這一幕,他察覺到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那藥是他熬的,他想幫忙,于是提出主動熬藥,藥是兩人份,自己喝了一份,那麼,容澶倒掉的那一份,必然是他原本應該喝的。
這是頭一次嗎?還是日日如此?
淩施看着容澶纖長忙碌的背影,悄悄退了出去。
這一夜,容澶睡得晚,進屋時淩施竟然待在他的房間裡,而且還沒睡,為了測試藥效,二人半月來一直是分房睡的。
于是容澶有些驚訝淩施會在這時出現在此處,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淩施回頭看他,淺淺笑了一下:“還不困,想跟你……親近親近。”
他似情人間的呢喃,容澶第一反應卻不是心猿意馬興緻盎然,而是不解風情有些緊張地問他:“合昏發作了?”
淩施起身朝他走去,輕輕搖頭,“你的藥很有效,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容澶的眼神在片刻間變了變,淩施發誓那絕對是想到了什麼又迅速釋然了。
很快,容澶不加思索問道:“那你為何……”
淩施打斷他要問的話,反問道:“容大夫,你為何會如此盡心盡力地幫我?”
容澶眨了眨眼,倒是一臉無辜相,得知自己的藥方沒有問題,也就沒那麼緊張了,坐在桌前挑了挑油燈,老實回答道:“我從未見過中了合昏的人,很是好奇。”
這是淩施意料之中的回答,容澶就是這樣的人,他從一開始留下自己的目的也是這個。
“所以,你希望自己能制作出可以解合昏的解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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