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是很同情她。墊底預定,在座别的閨秀們還沒上去獻藝就都很實在地松了一口氣。她們松了氣,卿如是卻提着心,概因她方才剛吃上一口小菜,晃眼一看,下場後的喬蕪不找先前那女子揪扯,也不找她的親娘哭訴,竟直奔着自己而來。完犢子,卿如是心底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下一刻,喬蕪果然坐在她身旁,扭着她的衣裳低啜道,“如是,我的臉丢過了,反正你要獻的也好不到哪去,我這廂算是陪你一起丢的,該你了。”卿如是:“???”姐妹,這賬不是這麼算的。周圍的人聽見她的話,紛紛看了過來,知道卿如是也要獻藝,起先和卿母聊得愉快的婦人頭一個湊過來問她獻什麼。卿如是:“???”夫人,熱鬧不是這麼湊的。縱然此時騎虎難下,卿母仍舊不動聲色地拂開那婦人的手,念及卿喬兩家的關系,對喬蕪好言道,“如是今日身體不适,興許不上台了。你歇息歇息,吃酒席去罷。”喬蕪不聽她的,但窘迫之色盡顯,一陣面紅耳赤,還緊抓着卿如是的衣裳,“方才在橋上你還和世子承諾了要去獻藝的。如是……咱倆玩得好,有什麼丢人的一起丢罷……”她是鐵了心要把這墊底的位置留給卿如是,周圍的人都看得出來,因此也愈發好奇卿如是要獻的是個什麼,會比跳錯舞還要上不得台面。卿母本有心幫閨女躲過去,但喬蕪這麼一鬧,卿如是就必須得硬着頭皮上了,好在那鞭子若是耍得好,也不見得能比喬蕪丢人。更何況,過幾日還要與喬景遇相看,這廂不遂了喬蕪的意,回去不知道怎麼埋汰人,屆時兩相見了面上難看。反正世子這邊卿母也沒抱太大希望,如是耍不耍那鞭子都已因爽約相看得罪過月府一回了,倒不如給喬蕪做個順水人情,還能幫如是落個喬府那頭的好。思及此,卿母輕聲對她道,“去罷。”想了想她仍是有些氣不過,為了刺喬蕪,又補了一句叮囑,“認真些,不錯步子就不會丢人的。”卿如是:“???”娘,你真是我親娘。喬蕪當真被刺疼,但聽及卿如是要上台,頓時又眉開眼笑,“如是,那走罷,要先去和郡主通禀。”卿如是:“……”罷了。她捏了捏鼻梁,原本便是要去的,昨晚也做好被嘲的準備了,上輩子已經丢過一回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卿如是瞧了眼頃刻被占領的石台,起身朝郡主那方走去。月隴西坐在郡主身側喝茶,看着她走過來,目光一凝。原本通禀時無須告知獻藝内容,隻報上需要幫忙準備的東西就好,但因着喬蕪那一出,郡主便多問了一句。卿如是低咳了聲,回道,“小女自幼習武練鞭,唯有那鞭子還有幾分看頭,遂為郡主獻上一段,難登大雅之堂,還望郡主莫要見笑。”萬萬沒有想到,宴上獻藝祝壽還有獻鞭子的。郡主一愣,訝然過後收斂神色,颔首淺笑。隻見一旁的月隴西緊盯着她,一眼也不眨,面容漸次蒼白。“還有……若是方便的話,可否備上三架花鼓?嗯……很可能被打破,不要太貴重。”她話音未落,手臂猛地一疼。月隴西緊握住她,幾乎是掐着骨頭。卿如是疑惑地看向他,手臂的疼痛使她不自覺蹙起眉。這是第二次了,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緊盯她,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侵略性,但并非存有歹意。“隴西。”郡主喚他,帶着一絲叱意。他回神,松開手,視線卻沒有移開。默了默,他用低啞的聲音吩咐身邊小厮,“給她備鼓。”頓了頓,又咬牙低聲道,“要能敲得最響的那種!”郡主:“???”卿如是:“???”小厮:“???”好嘞。卿如是揉了揉發疼的手臂,斟酌道,“多謝世子。”她踏上石台。月隴西站起來,立在欄杆邊凝望。少女抱拳一揖,反手甩鞭,鼓聲乍起,宛若靈蛇出洞般淩厲的鞭法,一舉一動,一步一躍,一如當年。那個當年啊。他也是這般望着她,眉梢眼角都在笑。他的心蓦然揪緊,往事逐一浮現,被時間笞得支離破碎的畫面悉數拼合黏補,鞭動鼓響,一聲聲盡數和着他的心跳,那聲音能侵髓蝕骨,将他逼到窒息。長鞭一陣陣破空,一陣陣擊鼓,他恍若未聞,隻覺那震動都與胸腔共鳴,擊穿他的心,頓時鮮血淋漓。他出神地望着少女靈敏的動作,手中的茶杯因他再也控制不得的力道應聲而碎,一滴血順着掌心落在瓷片上,開出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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