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不到雷聲的震動了,她便輕輕從祁炎懷中掙出來,将祁炎那件破敗的外袍拾了起來,抖開道:“雷聲停了,你不必顧着本宮。這衣裳雖然有些髒破,但是幹爽,你快穿上禦寒!”
懷裡空蕩之時,祁炎竟卑劣地希望雷聲再長久些。
然而事不遂人願,雨勢轉小,雷聲再未響起。
他重新沉下眉眼,終于記起快要燒焦的鹧鸪,給它們翻了個面,道:“不必。殿下-體寒,比臣更需要衣裳。”
祁炎拿着一根棍子撥弄火堆,火星哔剝升騰而起,又在空中消失。他的側顔輪廓英挺無雙,鬓邊垂下的幾縷散發透出年少的狷狂。
紀初桃直覺他此刻有些不滿,卻又猜不透他在不滿些什麼。
思忖片刻,她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抱着那件可憐的破衣裳提議:“那,我們一人一半?”
于是那件衣裳被抖開,輕輕覆蓋在了兩個人的肩頭。
祁炎的外袍寬大,但蓋住兩個人仍舊有些勉強。
祁炎桀骜英隽的眉眼中映着火堆的光,朝紀初桃道:“殿下挨緊些。”
紀初桃垂着頭,小心翼翼地往祁炎身邊挪了挪。
祁炎唇線一揚,也主動往她身邊靠了一大寸,直到兩人的手臂緊緊貼着,肩膀抵着,再無一絲縫隙。
祁炎的視線始終落在燒烤着的鹧鸪上,看上去冷酷又緘默,手臂卻不自覺伸過去,替紀初桃整理好肩頭的外袍。說是一起共享這件袍子,但事實上一大半都裹在了她的身上。
祁炎的心情,好像又莫名好起來了呢。
紀初桃低着頭将纖細的指尖擱在火堆旁取暖,身體重新暖和起來,心裡也暖洋洋的。
雨停後,山野裡連最後的一點聲響也沒了。
漫無邊際的沉寂夜色中,呼吸都變得擾人心境。紀初桃索性抿了抿唇珠,尋了個話題:“那時在崖上,小将軍是否找到了‘天石’的蛛絲馬迹?”
祁炎眸色微動,似笑非笑道:“殿下怎知,臣有收獲?”
“你遲疑了一瞬。而且你行軍經驗豐富,既是發現了斷崖處有詭異,便不可能撲空。”
紀初桃也是方才靈光乍現,忽然想到的。她看着祁炎,“若你真的空手而歸,刺客不會多此一舉,來刺殺你我。小将軍,能否告訴本宮,你到底在崖上查到了什麼?”
提及此事,祁炎眼裡跳躍的火光漸漸冷了下去。
見瞞不過紀初桃,他抱臂靠着嶙峋的石壁,問道:“殿下見過彈弓麼?”
“彈弓?”紀初桃想了想,誠實搖首,“宮裡不許有這些玩意兒。”
祁炎随意撿了個開叉的小樹枝,示意道:“斷崖上有樹木被伐的痕迹,腳步淩亂,應是有十來人将樹木彎折栓上繩索,做成類似彈弓的簡易投石機。他們提前将韌勁極強的樹縛住,彎至地面,隻需砍斷繩索,便能利用樹的巨大反彈力将巨石射出,落在桑田中。如此大動靜,即便事後清理過,也會留下諸多痕迹。”
躬桑禮需提前一月清場,閑雜人極難混入山林做這些,也就是說,構陷長姐的人畢竟有禁軍做内應……
紀初桃恍然:“難怪在山上,你要騙本宮說沒有查到消息。因為你怕本宮身邊的禁軍裡,藏有歹人細作。”
明白了前因後果,紀初桃對祁炎越發佩服,同時心底的憂慮更甚。
能在禁軍裡埋下内應之人,定是位高權重、不可小觑。大姐要面對的敵人,比她想象中更為危險。
想到這,她的聲音也低落下去:“小将軍,會有人找到我們麼?”
距離下午墜崖都過去好幾個時辰了,她怕自己腿傷了,會連累祁炎一直困在這兒。
“會。”祁炎的聲線在空蕩的山洞裡顯得低沉無比,解釋道,“下了雨,懸崖濕滑陡峭,援軍無法直接從崖頂山路下來,需繞遠路,故而要多些時間。”
最遲天亮,即便援軍沒有趕到,祁炎也會将她安全帶出去。
“林子裡會否有野獸?”她又問。
“臣獵過虎狼,不怕。”祁炎道,他房裡至今還挂着十六歲那年獵來的雪狼皮。
紀初桃極其信賴他,輕輕“唔”了聲,纖長的眼睫一眨一眨的,已有些困倦。
祁炎将烤好的鹧鸪肉取下,仔細剔除燒焦的翅尖部分,将剩下的肉遞到紀初桃嘴邊,撐着下颌低聲道:“殿下吃些東西再睡。”
開春鳥獸最是肥美,鹧鸪油滋滋冒着肉香,紀初桃的确餓得不行,當即不再推辭,接過一隻烤鳥嗅了嗅,小口抿了起來。
她雖然沒說話,卻隻取了一隻烤鳥,剩下的那隻無論如何也不肯要,要留給祁炎吃。
小小的鹧鸪烤熟後還沒巴掌大,而且沒有鹽和胡椒調味,紀初桃隻吃了一口,眼圈兒便漸漸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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