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道:“你等一會兒,我有點亂。我到底是在山魅的夢裡,還是醒着。”青年便靜靜的等着她想。陳寒想了半天也判斷不出,隻能将這當半夢半真。她對青年道:“你不是我錯覺中見到的夜魅嗎?山魅連這都能杜拟嗎?”青年聞言眉梢微促,但沒有說話。陳寒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算了不管,總之是夢也好,不是夢也罷,我都得先去找祖師爺。”說罷,她轉身欲走。可她走了沒有兩步,總是惦記着身後的青年,便又轉了回去。陳寒轉身,那青年便依然站在那兒,靜靜的看着她。陳寒瞧着他,不知為何竟覺得他明明周身生機蓬勃卻無端生出荒蕪之感。陳寒心中隐有沖動,她大步向青年走了過去。她的近,手裡的燈光便越發将青年映照了清楚。陳寒看清了他,便想着自己大概是真的在山魅的夢裡了。青年仍穿着一身青袍,黑發未曾束冠。站在夜色與霧裡,眉目清俊地似竹裡的妖精。但大概竹子裡生不出這樣的人,陳寒似有似無的想着,哪有看起來這麼可憐的竹子。陳寒仰着頭問他:“如果你是山魅的夢境,那你能帶我走出去嗎?”“我得醒來。”青年沒有開口,他安靜的凝視着陳寒,似乎再問“為什麼要醒來?”。陳寒道:“我的祖師爺,還有師弟都入夢了。我擔心他們。”頓了頓,陳寒道:“你不能說話嗎?奇怪,我潛意識裡認為你不能說話嗎?”青年抿緊了嘴角,陳寒覺得他的動作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陳寒道:“你能幫我嗎?”青年終于開了口,他的聲音清冷卻透着溫柔,令陳寒越發覺得熟悉。青年問:“你想要我做什麼?”陳寒道:“這是山魅的霧,我在夢中,驅散不了,便也分不清方向。你是她的夢境造物,可以幫我辨路嗎?”青年望着她,伸出了手。那是一隻毫無瑕疵的手。這隻手對上了天空,微微張開。下一秒,陳寒睜大了眼睛。——她瞧見了月初雲破,漫天星河。山魅的霧仍然纏繞着這一處,但青年張開了手,卻在她的上方為她生生破開了天空。陳寒低下頭,依然是見不着五指的霧氣彌漫,她仰起頭,便是星河燦爛,月明皎潔。陳寒看着星空璀璨,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趙明沒有騙我,這兩天的星星确實漂亮。可惜了,這是在夢裡,不然該叫他起床看星星。青年收回了手,微微側首瞧着陳寒,他見陳寒似乎心情十分高興,嘴角便忍不住也微微抿起。陳寒從夜空中得到了方向,對青年道了謝。“回到帳篷,我想應該就有辦法擊碎夢境。”頓了頓,她對青年道:“雖然是夢境,但還是謝謝你。”青年站在那兒,眉眼似乎镌在了夜色之中,他見陳寒欲走,忽叫住了她。青年道:“陳寒。”陳寒站住,越發驚訝,但她又想這是夢境,夢境裡的青年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于是陳寒停下了腳步,等青年說完話。青年卻是伸出了手,将那一掬術法凝起的熒光放進了陳寒的手心裡。“你來見我,我也很高興。”陳寒微微怔住,她看向青年,青年眉目溫和,卻不再言語。陳寒下意識便道:“你要和我一起走嗎?”青年跟上了她的步伐。陳寒握着探照燈,那掬熒光在前方閃爍引路,她帶着青年往前走着,一邊瞧着他,一邊也忍不住問自己:“我為什麼會夢見他?”陳寒當然得不出答案,但她覺得夢見了這個人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陳寒走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幾步便尋到了青年,但她回去的路卻顯得極為漫長。這越發堅定了陳寒回去便能破解夢境的想法,有群星作引她并不氣餒,也不害怕。她甚至和身邊的青年聊起了天。陳寒道:“你有名字嗎?”青年看着她并不答話。陳寒道:“對了,你是我杜想出來的,自然是沒有名字的。”青年笑了笑。陳寒又道:“不過我為什麼會杜想出你?你該不會是我的心魔吧?我修仙那麼多年從未出現過心魔,沒道理登天了,反而生出心魔?”青年聞言,頓了一瞬,解釋道:“不是心魔。”陳寒歎了口氣:“那你到底是什麼呢?”青年停下了腳步。陳寒不解的看去,青年看着她,目光柔柔,隐有無奈與不舍。他輕聲道:“陳寒,天亮了。”陳寒下意識像天空看去,果然原本漆黑的天空邊際處已經開始泛白。山魅的霧氣持續了一整夜,當初陽升起,她的霧氣與世界便都支持不住了。霧氣會散去,佘山的土壤會重新露出,而所有人也到了該醒來的時候。陳寒下意識想要回頭看向青年,青年卻扶住了她的臉,并不讓她回頭。霧氣開始随着日初淺淡,陳寒看見了自己的帳篷。青年在她身後,霧氣中他的身形變得捉摸不透,他對陳寒道:“去吧,你該醒了。”陳寒被他一推,踉跄着靠近了帳篷,她下意識回頭——天際微白,青年卻再也瞧不見了。陳寒驚醒了過來,她起身往身邊看去。祖師爺正托着下巴,透過帳篷中透明的位置瞧着屋外日初。霧氣已經淡了許多,光線可以從屋中射入帳篷。陳寒揉着額角,看向祖師爺:“我睡着了嗎?”祖師爺頓了一瞬,“嗯”了一聲。陳寒略感歉意:“抱歉,您不舒服,結果還是請您值夜。”祖師爺搖了搖頭。陳寒知道祖師爺不甚在意,便也不多言語,趙明仍然睡夢中,看起來是做了個好夢。她開了帳篷的門,走了出去。這時恰好日初。一輪紅日在霧中隐隐約約,漫了山頭素紅。陳寒少有這麼安靜瞧着日初的時候,不免對身邊一同出來的祖師爺道:“在霧氣裡看太陽,光線沒那麼刺眼,倒也挺好看的。”祖師爺“唔”了一聲。陳寒也未曾多在意,她起身打算看看許芃那便情況,卻在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時候頓住。她拍了拍衣服,抖落了一地熒光。這些熒光生于夜晚,很快便在光線中消失了,但陳寒知道,她的身上确實殘留下了熒光。夢中的那一掬熒光。祖師爺見陳寒動作頓住,有些好奇:“怎麼了?”陳寒搖了搖頭:“沒什麼。”她擡起頭,恰好又見到了那抹青色的身影,這次陳寒沒有猶豫,上前一步便揪住了她。日初的時候,是山魅力量最弱的時候。那抹青色的身影被她甫一揪住,便砰得一聲化成了一名青衣女童。隻是這女童的耳朵像是樹葉,皮膚發褐,那雙眼睛也是豎瞳。被陳寒揪住了山魅抱着頭連聲道:“我可沒有做壞事!”陳寒滿以為這山魅早已成年,如今一見她這幅形貌,倒反而有些驚訝。她見山魅害怕,不免有些無語,過了會兒才道:“沒說要罰你。”山魅聞言松了口氣,她睜着眼,委屈道:“那您抓我幹什麼呀。”陳寒抓山魅,原本是想問昨晚的事情。但仔細想想,這山魅估計一心都在黃益身上,她霧氣裡發生了什麼,她才不管。否則趙明也不會安然睡到現在了。陳寒想了想,幹脆問:“你為什麼跟着黃益。”山魅道:“我也不想啊,我這麼小,他有那麼久不回山裡!我自己都差點死掉好嗎!”陳寒道:“所以我問你為什麼跟着他。”山魅有些賭氣:“如果不是朋友,我才懶得管他!”聽到“朋友”這個詞,陳寒倒是有些真的驚訝了,她看着眼前的山魅,又想了想明顯是個普通人的黃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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