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說他把這囊送了戚二,還特意去幫我——”傅臨春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裴雲真正在擔憂的問題,他環顧了四處一周,确認沒有旁人之後,才說:“她……她知道了?!”
“也不一定……”裴雲細細撫着那囊,心思越發沉重,“那玉當年我送她時,她看不上,轉手扔給了我一個手下。她也不是喜好這些小玩意兒的人,這麼多年了,怕連她自己都不記得我還送過她玉。”
“也對……”傅臨春松了口氣,壓了壓胸口,低聲說:“她若是知道你是戚如海,合該上門來相認,何況沒準這玉在顧行知手上也說不定。”
“但願如此吧。”裴雲看着傷腿,哀思不斷。面容醜陋便罷了,今後怕是連腿也得瘸。就這副慘兮兮的樣子,你讓他如何有臉與妹妹相認?
戚如海本不是個将心之才,他的性子裡,帶着淮陰氏那樣的慈憫。他與戚如珪,一個像母親,一個像父親,他雖男兒身,刀林火海千裡闖,可他心裡卻駐着一片沙,風吹一吹,比絲帛還軟。
“早些休息。”傅臨春揉了揉眼,守了裴雲一天一夜,他骨頭都散了。
屋子裡的燈被吹滅一盞,他緩步向外走。
“大人……”裴雲突然叫住他,音色溫柔。那頭的傅臨春像是料到他會挽留自己似的,默契地定住了身。
清涼的夜裡,他聽裴雲說,“大人如果不介意,今晚就歇在這兒吧。”
……………
木階生白露,風搖竹輕曳。
戚如珪回到家,卸了劍,起手拿出架子上的小木盒。她拿出那半塊玉,又将兜裡的半塊玉拿出,一并放在了桌上。
兩塊玉的缺口完全對不上,說明并非出自同一塊完玉。可戚二總覺得它們相似,說不上來的相似。
“你在幹嘛?”顧行知從窗外伸進半個腦袋,吓得戚如珪渾身一抖。
“大半夜不在家,跑來我這兒做什麼?”戚二别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你是人是鬼?”
“鬼啊。”顧行知見她沒趕人,得寸進尺般的翻進了屋子。他四下翻了一圈,啧啧道:“這屋子不行,我看陰氣太重,特别是晚上,須得陽剛之物在此鎮壓,才可以避免屋主邪穢侵體。”
“改學風水了?”戚如珪挽了挽碎發,兀自研究着那玉,嘴上答得随意。
“看什麼呢?”顧行知也湊了過來,見戚如珪這般認真,他有些難受,“我剛剛說的話你有沒有聽見?”
“什麼話?”
“就是我今晚住這兒啊!”顧行知托起腮,将手上的小包袱甩到桌子上,“你看,我連被絮什麼的,都備好了。”
顧行知毫不客氣地拆了包,開始着手鋪床。他一邊鋪,一邊說:“我呢,在蕃南給人看夜,别人都是要感恩戴德的,不過為了你呢,我就免費了。也不要你報答我,給我一床墊絮就行。”
“你在開玩笑嗎?”戚如珪放下手頭的玉,忙上前攔住他,“我在燕北十多年,竟不知關中人這樣豪邁?你我什麼關系,你就要睡到我這兒來,顧行知,你臉皮真厚。”
“我說了,是你屋子裡邪氣太重,須得要陽剛之物鎮壓。”顧行知自顧自坐到床邊,打了個哈欠,起手脫鞋,“太困了,我不行了,我來之前洗弄過了,保證香香的。”
顧行知鑽進被子裡,沖戚如珪眨了眨眼睛。戚如珪被他這一套水到渠成的言行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顧行知是個賴皮,沒想到他賴皮到這個程度。
顧行知見戚二似有異議,又說:“先前打過賭的,若是猜出了那打手是誰,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現在該履行約定咯,我今晚就睡這兒。”
“你起來!”戚二拉了拉被子,顧行知死死拽着,破罐破摔地說,“不起。”
“你真不起?”戚如珪氣到爆裂。
“不起。”顧行知嘿嘿一笑,看到戚二生氣,他就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有種勝利的喜悅。
戚如珪說,“行,不起是吧?那我去别處睡。”
“你敢!”顧行知“嗖”地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拉住她袖子說,“你放心,今晚我不碰你。”
“不是碰不碰的問題。”戚如珪看着顧行知,搖了搖頭,無奈道:“你為什麼還不明白,我已經有了漢卿。”
“我不管。”顧行知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什麼漢卿什麼卿漢,我今天就要在這兒睡。大不了……大不了我睡地上也行……”
顧行知哭喪着臉,前一秒還得意呢,現下看樣子快哭了。兩隻眼紅得像蛇莓水裡泡過似的,有種楚楚的紅暈。
“就你這樣還行軍打仗?”戚如珪看着他那哭唧唧的樣兒,打趣道:“三軍陣前也不必舞刀了,站在城牆上哭一哭,沒準還能被敵軍頭子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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