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談戀愛的人智商會有所下降‐‐這是經過科學驗證的事實,大量分泌的多巴胺等化學元素,會削弱意志力與注意力,令人對肢體接觸的敏感度和需求度都有所上升,反映在生活中,就是常見的心不在焉、情緒化,以及對工作興趣下降。她一直相信自己并不會是化學反應的奴隸,但如今看來,她的身體對此自有觀點,時間感的喪失,就是顯著的征兆……沈欽剛才的寡言少語,并不完全是因為對陳姐和小高的陌生感,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對即将開始的調查還有些緊張,她隻是想要通過肢體接觸轉移一下注意力,緩解他失落的情緒而已,但如今看來,這更像是為了肢體接觸尋找的借口。&ldo;安迪的人工智能小組,有十多名成員,其中精通電腦,黑客技術能黑進x公司的内部網絡,并且不留痕迹的,約有八人。再做進一步篩選‐‐有華裔血統,或者在華人較多的灣區、西岸長大的黑客有四名,茱莉亞、霍德、陳和安德烈,其中茱莉亞和陳都是abc,霍德和安德烈在大城市長大,接受過中國文化的熏陶,在生活中有流露過相關的細節,比如說,霍德在台灣做了半年的交換學生,安德烈的女朋友是華裔。&rdo;劉瑕打開文檔,端詳着四張照片,&ldo;在安迪事件發生後,他們有對你做出什麼敵意的表示嗎?&rdo;&ldo;……沒有。&rdo;沈欽的情緒要比剛才振作一些,但眼簾依然低垂,安迪事件對他來說無疑是個trigr,劉瑕望着他的頭頂,無聲地歎了口氣:他的世界,和常人差異太大,在沈欽願意說出事情始末之前,她也無從開解心結。&ldo;安迪……自殺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小組的任何一個人,當時我自己的情況也不好……我試着自殺了兩次,又在療養院住了幾個月,如果不是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電子郵件,我……還沒那麼快能振作起來。&rdo;&ldo;電子郵件裡是什麼内容?&rdo;劉瑕把手放到沈欽手上,沈欽的手動了一下,想要扣住她的,但在片刻的猶豫後,又悄悄往後退縮了一點。&ldo;是一張祖父的老照片。&rdo;沈欽的聲音很低沉,&ldo;還有一句話,&lso;你傷害了我愛的人&rso;。&rdo;&ldo;就隻有這麼簡單的一句話?&rdo;劉瑕不禁皺起眉。&ldo;是的,就隻有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他也不需要說更多了。&rdo;沈欽的手攥成拳頭,&ldo;我傷害了安迪,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打擊……他……&rdo;他梗住了,肩膀也縮了起來,劉瑕幫他說完,&ldo;他也能對你做出同樣的事。&rdo;&ldo;……嗯,這張照片,本身就是無言的示威,這是我存放在私人電腦裡的照片,我從沒有把電腦帶到辦公室,基于黑客時期養成的一些習慣,我也很少和人談論我的私事,他能拿到這張照片,證明他破解了我的電腦,得到了我的一切信息,也證明……&rdo;也證明他拿到了我的照片,這就是你回國後就開始監控我的原因,是嗎?其實,你早就認識我了,早就有了我的照片……是嗎?劉瑕在心底幫他默默補完,她凝視着沈欽,一開口卻說起了别的話題,&ldo;在那之後,你就回國了,再也沒收到第二封電子郵件……你有沒有想過,發這封郵件的人可能隻是一時的沖動‐‐很多人都是這樣,在情緒上會做出誇張的威脅,但理智回籠以後卻不會選擇付諸于行動。&rdo;&ldo;有過這樣的僥幸想法,但我不能指望僥幸活着,我知道,親戚們不會喜歡我住進24号别墅,但那是離祖父最近的地方,回國後,我控制了月湖别墅的整體安保。&rdo;沈欽點了點頭,焦慮與羞愧交替。&ldo;幾個月來也一直沒有出事,我有時也在想,他是不是已經過了情緒,放棄了這個想法,還是有意維持靜默,隻是欣賞着我的緊張,作為一種懲罰‐‐等到我放松警惕後,他在把握機會,完成複仇……但不論如何,除了這封電子郵件以外,我沒有别的線索,我一直在網絡上追查,但……&rdo;&ldo;但對于一個能破解你電腦的黑客來說,網絡就是他的叢林和大海,你永遠不能在網絡上找到一個匿名黑客,除非,你掌握了一些别的線索。&rdo;劉瑕冷靜地說,&ldo;你有保存和這四個同事的聊天記錄嗎?&rdo;&ldo;有。&rdo;沈欽愣了下,&ldo;你是要采取語言習慣比對嗎?但樣本資料就一句話,這……能形成有效的母本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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