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垂落的那隻手沒有半分血色,過分白皙的手背上此時青筋畢現,袖袍遮掩着的手腕處隐隐露出些許殘紅,而手上的那隻袖袍早已被血染紅了大半邊。
容硯盡量壓着體内那些翻湧的氣血,微微阖了阖眼,然後定了定心神。
須臾,他拾起一旁地上的匕首,面無表情地在自己染血的手腕上劃了一刀,當即便滲出了大量血來,而一直緊盯着他的冰蟾一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跟着動了,随後長舌一勾便纏上了他的手腕。
明明室内冷得透心徹骨,而容硯的額間卻是沁出了不少細汗,隻見他緊抿着薄唇一聲不吭,眉頭越皺越緊,顯然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白青和七星兩人也不由得緊皺起了眉頭。
如果不是為了宮姑娘,主子根本就不用遭這份罪。
其實兩人一直想不明白,宮姑娘那麼正直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一個那樣不入流的母親,總是使用這些下作手段,竟然連這等污穢之物都取出來了。
兩人對那長舌頭的東西很是嫌惡,連多看一眼都覺得玷污了自己的雙眼,這世上怎麼會存在這麼惡心的東西。
看到容硯愈發難抑的神情,兩人又唯恐驚擾了他,隻能暗自焦急地杵在一旁,随時做着去攙他的準備,就怕他又像之前一樣熬不住又磕地上了。
良久,冰蟾終于吸夠了血,滿足地收回了舌頭。
然而,容硯此時的狀态卻很是不好,隻見他額頭密密麻麻的汗津不停滴落,袖下的雙拳緊握,整個人更是因為壓制着什麼而在微微顫抖。
就當白青和七星兩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時,一陣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兩人循聲望去,臉上一喜:“方丈。”
普能掀袍在容硯身後坐下,一手不緊不慢地撥動着佛珠,一手抵上容硯的後背,繼而閉上眼睛喃喃念道:“心神合一,氣宜相随,相間若餘,萬變不驚……”
兩個時辰後,開元寺的廂房内。
七星緩緩替榻上之人掖着被角,目光在觸及到容硯的面容之時,他的眸中頓時湧現許多難言的複雜情緒。
隻見榻上的男子雙眸緊閉,面色純白,眉心隐隐浮着些不大符合他的羸淩脆弱,隽逸的面容之上此時早已散卻了往日的清冷,透着股難得的平靜與安然。
七星抿了抿唇,壓下心中的晦澀,擡步走出了廂房。
“吱呀”一聲,門口的白青聞聲看去,立即上前小聲問道:“主子睡了?”
七星點頭,繼而緩緩走出廂房,關上了房門。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走至庭院中央站着的僧袍老者身後站定。
遠處山巒疊嶂,雲海翻騰,三兩紅霞暈染點綴,氤氲成煙,如一紙絕美畫卷漫漫鋪展開來,然而兩人此時卻都沒有了欣賞的心思。
須臾,七星開了口:“方丈。”
白青死死壓制着心中泛起的無盡心澀,嗫嚅道:“主子他……”
先前容硯隻說過要取冰蟾腹中的冰蓮子,可他從未告訴他們要如何取,更加沒有說過取的過程中會承受這樣的痛苦。
想到之前看到的情形,白青就忍不住紅了眼,他從未見過那樣的主子,紅着一雙眼,眸中充斥着無盡的破碎之光,壓抑着混沌與痛苦,因為痛苦而使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個不停。
他聽到了從主子口中逸出的悶哼,雖然聲音很輕,但在那寂靜的地下冰室中卻是聽得足夠清晰,以前的主子無論多痛都不會吭一聲的,他幾乎不能想象那種痛到底抵達了何種境界。
兩人靜靜地伫立在普能身後,就連往日隐在暗處的三七也現了身形,默不作聲地等着他開口,三人都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他們知道自家主子肯定不會主動說,他們隻能從其他地方迂回尋找真相。
風吹動着他的僧袍,普能撥了撥手中的佛珠,他看着遠處的雲海山巒,良久,他道:“世間萬物而生,皆有根源,隻有一字,向來尋不得蹤迹,芸芸衆生皆因此執迷不悟,受其苦則,不得解脫。”
三人并沒有聽懂他的話,“請方丈直言。”
普能歎了一口氣道:“若以他往日的心性,此毒并非難解,今時不同往日,老衲早已勸過容公子。”
“中毒?”
普能搖了搖頭:“其實說毒也不是毒。”
三人不由得更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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