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孫淑芬又開始發表起了自己的“教育觀。”
她對着尚柔的姑姑說:”我跟你說,“她拍了拍那小孩的頭,”孩子這個東西吧,你不要參與過多。你看尚柔,從小到大我就沒怎麼管她。我這叫給她足夠的自由!“
尚柔忍不住笑出了聲,又無奈地搖搖頭。
沈羽淮用手輕輕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太外露。
姑姑說:“哎呀,這孩子長大要有尚柔這麼有出息就好了!”
那小男孩可能坐的時間有些長了,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的,他爸爸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又輕聲訓斥道:”老實點!“
孫淑芬見狀,又驕傲地說:“我跟你說,孩子可不能打!“
尚柔聽見媽媽這麼說,心想:你小時候可沒少打我,現在又說孩子不能打了。
她剛這麼想着,卻聽見孫淑芬又說:“你看尚柔,長這麼大,我一個手指頭都沒碰過她!”尚柔直接瞪大了眼睛,還未等沈羽淮有什麼反應,尚柔直接說道:“你說啥?”
孫淑芬哼了一聲,看向尚柔:“我說啥?”她自言自語地說:“我說孩子不能打,你看你,我就沒打過你吧,你看你現在多好!”
尚柔氣急了:”你還沒打過我呢啊?你好幾次差點沒把我打死。“
那小男孩嗤嗤地笑起來。
姑姑趕緊在一旁裝腔作勢道:“怎麼跟你媽說話呢,你媽怎麼着都是為你好。”
尚柔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我就納悶了,你吹就吹了,說就說了,你總不能睜眼說瞎話吧,我小時候挨了你多少打啊,你跟你爺們兒打架輸了,你就打我一頓。你把我自己攢的錢背着我給花了,我說了幾句,你就打我一頓!連我管你要學費,你都要打我一頓!”
她越說越氣,"你這都不叫打我,那什麼才叫打我啊!“
尚柔繼父又吼道:“怎麼跟你媽說話呢!她那叫打嗎,那叫教育!”
姑姑說:“尚柔,可不興跟你爸媽這麼記仇啊,父母都是為孩子好!”
尚柔看着面前人七嘴八舌地對自己道德綁架,又想起小時候自己挨的一頓又一頓,有些莫名其妙地毒打。她突然覺得很荒唐。好像自己小時候受的那些苦難仿佛都不值一提,甚至她連記住這些經曆,都是不對的。
那一瞬間,她有一種想掀桌子的沖動。
她剛想說什麼,卻聽身旁一直安靜的沈羽淮開口說道:“既做了,就要認。我們沒想過要讨回什麼公道,或者記恨什麼。但是,承認這些錯誤的存在,是對受害者最好的尊重。“
尚柔愣了一下,也可能是剛才喝了點酒的緣故,她腦子裡飛快盤旋着沈羽淮這話的意思。桌子上的其他幾位,一時半會更是沒反應過來。
尚柔“啊”的一聲,說道:“對!”
沈羽淮站起身,拉着尚柔說:“爸,媽,姑姑要不我倆今天先回去了,您慢慢吃。”
尚柔“哼”了一聲,挽着沈羽淮的手站了起來。
尚柔姑姑忙起身送他們,一番折騰之後,尚柔和沈羽淮才出了父母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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