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的蜘蛛吐出一根長長的絲線,吊在了空中,他将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正想發出兩聲冷笑,卻突兀地停下了。
“嘶——”他摸了摸嘴邊上,前些日子臉上受的傷還未好透,如今還是做不得太多表情。
那死廚子下手可真重,拳拳往他臉上招呼,要不是有人拉着,沒準兒要出人命了……可惜,那又如何?他是挨了頓打,但身負人命,逃亡在外的人又不是他。啧啧,那可是五條人命啊,他也下得去手,嶽父嶽母、兒子女兒、還有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他搖了搖頭,露出些憐憫的神色:倒是可惜了她,三十好幾還有這樣的韻緻,委實是不多見了。
不過,也是她活該,誰叫她不識擡舉,孩子都生了兩個,還當自己大閨女呢?不就摸了一把她的手,說想重溫舊夢,她就一副要他吃不了兜着走的樣子,哼哼,不答應便不答應罷,偏偏還說什麼要告與丈夫聽之類的話來威脅他……也不看看他手裡有她什麼把柄。
蜘蛛又吐了幾根線,似乎想結一張新網,鄭二把雙手放在腦後墊着,十分得意地回想到女人叱他的話:
“你要說,就盡管去說!明明是你動手動腳,隻因為早年我們相與過,就變成我存心引誘你?别以為天下男人都跟你一般自私惡心,我家老吳可不是你這種男人,他絕不會信你!”
真是傻透了!天底下哪有男人不介意這個?他不過去暗示了幾回,又趁他不在的時候到他店裡,跟夥計聊了些早年時候他跟老闆娘的事,以及這次回來,她又如何向他暗暗示好……幾番動作,這蠢廚子果然受不了了,哈哈!真不知道他老婆的底氣是哪兒來的。
後來他挨了廚子一頓好打,本以為這事就不了了之了,結果夫妻倆回去就吵架,他在隔壁聽着,簡直要笑死。
更沒想到的還在後頭……姓吳的廚子居然失心瘋,把人全殺了……
其實除夕那晚上他聽見了響動,以為隻是尋常動手,當時他還想着,要是廚子能把他老婆那張隻知道勾引男人的臉懲戒一番,他還是樂見其成的,誰曉得廚子能那麼瘋……第二天,牆那邊清清靜靜沒有一絲人聲,他隐隐覺得不對勁,但畢竟心虛,不敢查探,幹脆到隔壁鎮賭了兩天錢才回來,一回來,整個江米鎮都在談論除夕滅門案的消息,倒叫他狠狠吃了一驚。
緊接着,他就被傳喚到裡正那裡,盤問了一天,終究沒問出個好歹。笑話,他鄭二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這點口舌表演還做不出麼?再說,他确實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就說了幾句閑話罷了,說閑話可不能治罪。
回想到裡正鄙夷的眼神,同鄉人在瞧見他時的竊竊私語,他心底又升起一股無名火,要是人本來就行得正,還怕别人說嗎,他鄭二多嘴幾句算什麼!
這些臭鄉巴佬,知道他這兩年賠了些錢,就看他不起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如果他早兩年回來,身上佩的還是金的,腳下穿的是絲的,身邊時時有童仆伺候着,阿芙還會對他這般義正言辭?怕是主動來投懷送抱了!
當年他們家說自己“心術不正”“品行有缺”,以此為由拒絕了他的求娶,呵呵,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還不是嫌他窮,遭拒後第二天他就離開了江米鎮,誓要有一番作為,未曾想多年以後一回來,他們竟找了個比自己當年還窮的外鄉人!這叫他如何不惱羞成怒。
開了個破食肆有什麼了不起,生意好,不過是鎮子裡的人沒見過世面,糠咽菜都當香饽饽。他發達的時候,都是名妓花魁作陪,怎會看這種三十多生了孩子的女人一眼?她傲氣什麼呢,不識好歹,活該!
想到如今鄰居一家的下場,鄭二心中有了惡毒的快慰,他不由自主地在榻上抖起了腿,看着正吊在他臉上方、兩尺左右的空中的蜘蛛,它一直為了結網忙前忙後,仿佛不知疲倦般充滿活力,他終于有些看不慣了。
他半支起身子,朝蜘蛛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還未完工的網便破碎開來,脆弱的絲線斷裂,蜘蛛被吹走,不知哪裡去了。
主宰了一個生靈的生死,鄭二十分得意,仿佛體會到了大權在握的人物的滋味,他翻身坐起,哼着歌往茅房去了。
今天雖是十五,但月亮并不算多大多亮,反而有些陰恻恻的,鄭二來到院裡,聽見周邊鄰居家中的團圓說笑聲,不由一陣煩悶,剛剛湧上的好心情被敗壞了些許。
他在馬桶邊站定,正暢快着,桶中積累數日的液體,他沒心思傾倒,現在水位過高,竟潑濺了些許在褲腿上,又讓他煩躁不已。
提上褲子出來,他又聽見了隐隐傳來的歡聲笑語,心中厭惡至極,低頭在牆根處尋了點泥塊,不管不顧地朝聲音來源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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