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陳蘭兩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
“簽名!”說着将試卷往陳蘭手上一塞,便頭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儲盛!”
陳蘭低頭掃了一眼試卷上的分數,立馬大聲地叫住了自己的兒子。我也順勢偷瞄了儲盛的分數,英語,67分。這個分數,對于一個五年級的學生的來說實在不是一個看得過去的數字。
“怎麼了又?”儲盛不耐煩地轉過身來。
“什麼怎麼了又?你這英語怎麼越考越低了?你在學校一天天的幹嘛?做夢啊!”
“哼。”儲盛沒應,輕輕哼笑了一聲。
那一刻,我覺得眼前的儲盛好陌生,仿佛一夜之間,他已經從那個樂此不彼與我搶牛奶的禽獸,究極進化成了一個膽敢對着陳蘭擺譜的猛獸。
“啪。”一下,清脆地一聲。我感同身受般的擡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儲盛臉上的笑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一臉冷漠的敵意。
“儲悅,你給我回房間去!”陳蘭手往我身後猛地一點,微微顫抖着。我自然不敢有半點拖延,立馬夾着尾巴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沒多久,客廳裡便是叮鈴桄榔的一陣。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儲盛被揍得有多狠。
我沒有同情,更沒有幸災樂禍。隻是困惑,儲盛突然之間是怎麼了。在後來的政治課上,我們老師提到量變積聚成質變這個概念,我就想所有的波濤暗湧都曾經過了一段漫長的不動聲色。
儲盛也是。
第二天大早。
我在樓下的小花壇邊等陳蘭,她半途忘記了一點東西又回去取了。
一到冬天,脆弱的花花草草全軍覆沒,隻剩正中央的一顆大柏樹,還勉力撐着一抹綠意。這樣的綠意,自然不能同春夏時的生機盎然相比較。她是低沉的,無言的,雖身披希望,卻比絕望更絕望。
人們都喜歡贊揚這些四季常青的植物,贊揚他們是如何如何的堅韌不屈。而我隻讀出了他們的孤立無援。
像是炮彈血洗後的戰場,你緩緩從壕溝中爬起,你四下張望,依舊屹立的是你,且隻有你。天地間,生死中,隻有你。從來不要去歌頌劫後獨生的戰士,我相信死亡也許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而我,也固執的從來不去歌頌任何一種四季長青的植物。我隻同情他們,像同情我自己一般。
在等待陳蘭的間隙,我眼見着儲盛朝着我的方向緩緩走來。想過低頭,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但終究還是沒有這樣做。
因為沒有必要,因為他的眼裡已經開始沒有我。
“儲悅。”他停駐在我面前。我仰頭看他,這麼冷的天,他藏青色的冬裝校服下隻穿了一件淺灰色的毛衣。
少年第一個争強好勝的點,可能就出現在,誰冬天穿的衣服少,誰就酷了。
我沒問他冷不冷,他被凍得通紅的鼻頭已然說明了一切。
“哥。”我輕聲叫了他一聲。
“你跟陳染之絕交了?”他眼角一挑,還未完全脫離稚氣的臉上,卻莫名染了世故的滄桑。
“關你什麼事!”陳染之是我心中的一個結,點到即痛。
“早掰早好,反正時間也不多了。”儲盛說完,伸手扯了扯我的耳朵:“我的豬妹妹。”他笑笑。
我耳朵大,又有點招風。同某種生物十分想象。這就算了,但是真正令我義憤難平是陳蘭和儲标都不是招風耳。我的遺傳,無迹可尋。但我人生的前幾年從來都沒有真正關注過這個問題,因為大人們的調侃都是帶着幾分“你好特别,有點可愛”的意味,而來自同齡人的關注,那就完全不同了。
那是一種嘲笑。
曾幾何時,對我來說,世間最無力的一件事,就是我沒辦法将我的耳朵直接扯下來。我甯願沒有,也不想要這一對怪異的,招人歧視的耳朵。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做錯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錯。
但此時此刻,面對儲盛的調笑,我并未感到在意。我想知道的是他說的前半句,什麼叫“時間不多了”。但是他沒有給我提問的機會,儲盛提着手裡的書包,招呼也懶得同我打一個,兀自一人離開了。
時間不多了,這個概念的嚴重性,我還是從奧特曼打怪獸那兒參悟出來的。每次奧特曼跟小怪獸一直你來我往,花拳繡腿的比試到胸前的那盞紅燈亮起,他才驚覺玩脫,自己快沒電了。便想到要發大絕招,一個動感光波将小怪獸劈成兩半。
時間不多,意味着情況緊急,更意味着一次蓄勢已久的爆發。
這時,陳蘭正好也去而複返,手上提着個藍色的無紡布袋。我不經意地探頭往裡一瞧,映入我的眼簾的是包裝精美的禮品盒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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