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啞巴遍地都是,哪一座城市或鄉鎮,都不奇怪有一兩個啞巴。
所以,坐下之後的李靜,指指那一大煲羊肉湯,讓頭戴瓜皮帽的掌櫃吩咐小二整煲擡來。比劃了好一陣,掌櫃還是不明意思,急得身高四尺的李妹妹倏地站起,走到炭爐前端起整煲放在木桌上,随手遞給掌櫃一塊十斤重的金條。
那一整煲羊肉湯,不下百斤,壓得木桌吱嘎作響。掌櫃又驚又喜,今天真是生意興隆啊,一下子就賣出去一整煲。令人驚訝的是,這兩個曼妙身材的美女又不是肥婆,怎吃得完這百斤羊肉?
此時是中午,正是貴客盈門的好時段,掌櫃顧不上想那麼多深奧問題,忙吩咐廚師重新宰羊起湯,自己則鑽進密室給兩位大财主找零。
店鋪大堂,二十餘張大桌,已經坐滿六七成顧客,有些人已經喝上羊肉湯,但大多數還在等待。一整煲羊肉湯突然被李妹妹端走,就有好事者想起哄,但随即全場安靜。因為大家都好奇,甚至全天下的人都好奇:這兩個纖細的小肚皮能吃下百十斤的整羊?況且還有三分之二的湯水呢?莫不是她倆後頭還有同伴?但看兩人所坐位置,是一張小型四方桌,僅能坐下四人,并不似還有十個八個同伴要來的樣子。
很快,衆人的這些疑問馬上消除,因為兩個細肚子已經狼吞虎咽吃起來了,根本不顧自己的淑女形象,更不理睽睽衆目,我行我素。那個高一點的女子還将自己的一隻腳擡起放在木凳上,絲滑的裙裾往腿根處卷起,露出一大節雪白的……大腿。
哎呀,他媽的,這真真要老子的命啊!
李靜面對大門而坐,左右和身後就是二十幾張大桌。
她不經意的動作,全是生活在荒野中形成的習慣,這次自然而然依然故我。
這可害苦了那幫或老或幼的男人,紛紛起身,或站或蹲擠到李靜的正面,看着她撕咬着羊肉,大口喝着羊湯,全體人員患了羊癫瘋病……口角流涎。
眼睛也得了一種怪病,瞳孔暴凸,又紅又腫。
有些帶了女眷出來用膳的男人,懊悔不疊,坐在座位上百爪撓心,扼腕長歎。一輩子都遇不到一次的驚世絕豔,白生生就這樣錯失了。
真的錯失了,那個小姑娘已經糾正大姑娘的不正确坐姿,扯下長裙遮擋住那一抹羊脂白玉。
本羊肉館掌櫃手中提着一面粉袋找零,蹲在地上,扭動頭顱,調整角頭,瞧得津津有味,突然手中的布袋被小姑娘奪去,方如夢初醒,原來好戲已經謝幕。
一百多個男人,在回味無窮中悻悻然散去,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因為這時候,另一煲羊肉湯又咕噜咕噜翻滾着,冒出騰騰香氣,鑽入衆人鼻孔。沒有錯,那味,正是這羊肉膻味。
“娘,我肚子疼,好像我吃不得油腥……”李妹妹急步跑出羊館,找了個轉角無人處,騰飛萬米高空,隐身于雲霧之中,噼裡啪啦傾盆狂洩,全是墨汁,淅淅瀝瀝飄灑在幹枯沙漠上。
那日,在橙色銀河系的四邊形星球,李妹妹與馮小青待過四天時間,懇求過那個白胡子老頭幫忙治愈黑肚黑腸黑牙齒,可他故作高深莫測說:解鈴還須系鈴人。
誰是系鈴人呀?李妹妹與馮小青根本參悟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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