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說來,倒是府上做了一樁善事?”
沐安辰沉默片刻,道:“花無百日好,煙花柳巷中的女子,無根花木,不再鮮媚之時,便是身死之日,栽種良家院生根發芽,不失上選。”
姬明笙笑斥道:“無恥之言。”
沐安辰一怔,似沒想到姬明笙會斥罵出聲:“公主……”
“安時可知他未過門的妻子與他的堂兄有舊?”姬明笙俯身端詳着沐安辰的眉目,似戲谑似頑笑。
沐安辰故作的雲淡風情,好遇狂風暴雨,道:“公主一向惜弱,常歎世間女子不能自主,多有有薄命。羅家女無辜,她與安時已定終身,若有變故,豈能活命?”
“此乃驸馬之過。”姬明笙逼視着他,“不過倒也無妨,安時不能娶,我可做主幫你納入後院。縱是安時生怨,二叔公生事,那又如何,憑我公主之尊,區區一個平家女子還争不得?”
沐安辰哀聲道:“我知公主無心,何必說此戲言。”
姬明笙道:“驸馬倒不必過于擔憂,安時通情達理,驸馬既與羅家女前緣已消,你二人又無逾禮之事,想來安時定能體恤,不負一往深情。”
沐安辰驚愕,啞口無言。
姬明笙道:“驸馬花言巧語,令人生厭。安時入奉山書院有你的手筆,乃至他與羅隅的相交,都有你的謀算。你這個堂弟于讀書上資質愚鈍,然他又心慕飽學之人,羅隅才思敏捷,秀雅奪目,常人見之,都要為他心折,何況沐安時,再者你這個堂兄有意無意的不知與他說過多少誇贊羅隅的話語,他見了羅隅,焉有不苦苦糾纏折節相交之理?你以他為鵲橋,渡你與羅織娘這對分飛燕,午夜思極兄弟之情,心中可曾有愧?”
沐安辰似被抽了一魂,讷讷強辯道:“公主心中疑我,才有如此荒唐的獨斷,我沐安辰便如此不堪嗎?”
姬明笙長眉微蹙:“獨斷?也是。憑己心不可斷己事,那不如衆人坐下,細談慢說?”
沐安辰忙攔道:“公主不可。”
姬明笙面無表情道:“當初父皇相詢,驸馬拒之,我當服驸馬世間難得有情郎,心中唯有欽佩;或與我坦言,亦不失為男兒家的一分坦蕩,我必成全;或斷盡往事,各自安好,亦是氣概心胸。可驸馬首鼠兩端,使盡手段,妄想将人與事玩弄于鼓掌之間,誰與你的膽量,行此如此令人作嘔之事?羞我辱我,簡直放肆。”
沐安辰惶惶擡起頭,她的目光高高在上,自己微渺如塵,遍尋不見,羞憤之中生出絲絲恨意,一時血氣上湧,破罐破摔道:“公主說得輕巧,聖上相詢安敢拒之?”他爬行幾步,抓住姬明笙的裙擺,它們薄如蟬翼,輕如無物,皇家禦用,非比尋常。不識姬明笙時,他焉知女子之華貴傲然,“公主高高在上,如明月中天,如明珠匣中,如國色花間。公主從來不染塵埃,不見人間煙火,公主的心,如玉是寶,可能在人手心握熱?公主長居萬人之上,焉知人間諸多無奈?公主又可知愛生憂怖,人心滾燙烹煮七情六欲,催生種種不可行之事,皆因有所求,皆因不可得,皆因無可奈何。”
“公主嫁沐安辰,可對我沐安辰有情?不曾啊!公主對我無情,方言可成全我與羅織娘。”沐安辰慘笑道,“公主無有嫉妒之心,可沐安辰卻不敢肖想公主的成全?這算得什麼?我盼公主對我情,哪怕了了,珍而重之,不敢試探。”
“今日方知,公主對我果然無有一絲情意。”沐安辰又心如死灰般問道:“公主的心裡,可有情之一物?”
作者有話說:
第22章
“我無情之一物。”姬明笙眉眼浸染着霜雪,俯視着跪在地上的沐安辰,說出的話也像冬日裡割骨的寒風,不留情面,不加猶豫。
沐安辰發涼的指尖幾握不住手裡薄軟的鲛绡,随即又生出一絲竭力想要忽略的絕望:她壓根不屑人世間的癡情怨念,他斥她無情,她無有半分黯然,泰然自若。姬家人果然血涼,也是,皇家人,怎會有情?
姬明笙抽回輕輕抽回自己的衣擺,道:“驸馬又焉配與我談情,我姬明笙此生就算無情,也不願為所謂的情做這等龌龊之事。”
沐安辰悲聲道:“公主如此,沐安辰無話可說。然,論到底,沐安辰無有對不起公主之事啊。我與織娘有故,是在成婚之前,過後我們兩斷,此節,公主憑心而論,我沐安辰可有錯?織娘與安時陰差陽錯之下定下終身,縱有我之因,可沐安辰不是月老紅娘,手中無有紅線,焉能保他們姻緣,公主斷我有意相引,是否有欠公道?他日,他們成婚,我們叔伯相稱,自循家禮,公主言我心有鬼蜮,然未有之事,焉可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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